杨宁儿顾景行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但长啥样他也不记得,想起前几日,他翻牌子翻得是陈映月,而陈映月的父亲是在杨大人手下做官的。心中便是明白了几分,朕对后宫一视同仁,倒也没什么意见。

宁儿与臣来信哭诉,那陈家的庶女骑到她头上去了。臣爱女心切,才不得已来求皇上。

求我什么?顾景行冷笑道。

这杨大人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求皇上多多宠幸的女儿吧?

顾景行明显有些不耐烦:朕想宠幸谁,那都是朕的后宅之事,前朝与后宅,虽是紧密相关,但也希望杨爱卿能分清楚的好。朕最是不喜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

这话说得不算轻,杨大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本想说仗着自己在朝中的位置和这些年立下的功劳,皇帝怎么也能高看自己女儿一眼吧。

可皇帝也答应纳了杨宁儿,难不成还能绑着皇帝上女儿的床?

杨大人倒说不上宠爱自己这个嫡女,实在是家里夫人闹得狠,说什么他俩就这么一个嫡女,要嫁全天下最伟大的男子,这嫁是嫁了,可夫家的家务事,他们做大臣的也不敢管啊!

是臣僭越了。杨大人后背直冒冷汗,他是希望女儿得宠,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但到底是命重要些的。

要怪只怪杨宁儿太没用,实在不行,晚些把美妾的三女儿送进宫,三小姐可比杨宁儿美貌,乖巧,懂事得太多了!

无碍,朕也理解杨爱卿为人父,自是替子女担忧的。若是没事,便下去吧。

等杨大人走后,顾景行便唤来福安:去,通知敬事房,今晚让杨美人侍寝。

看她几时完

挽宁在后殿看了会景,心道御花园这安神凝气的香雪兰还真是不错。

便想着去找宫人挖两盆回去坤宁宫种着。

听着正殿已无声音,便知道多半已经解决了,刚想往回走就遇上了顾景行,正要来寻她。

顾景行的面色算不得太好,但面对挽宁还是勉强露出了笑。

夫君为何烦心?挽宁有些困惑,想必是刚才军机处的杨大人说的话,让他不悦了。

她多半也能猜到一些,得到顾景行的肯定回答,便明白他为何不悦。

顾景行并不是个暴君,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历朝历代最为宽宏的帝王,即使面对言官的弹劾也鲜少生气。

但他唯一的逆鳞,便是大臣们试图把手伸向他的内宅。

若说大婚和前两次选秀都是为了繁衍后代,保证皇室千秋万代,后继有人,这一次的选秀则完全是被言官道德绑架,加上为了维护挽宁,不愿挽宁被人说善妒,也为了让挽宁能够顺利立后。

但纳进宫,给合理的位份,保障她们的生活和家族地位,已是顾景行的极限。

至于在后宫中得不得宠,那便怎么也轮不到这些官员来置喙。

顾景行晚上传了杨宁儿侍寝,挽宁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多半这杨宁儿今晚要吃些苦头了。

当然,此刻的杨宁儿全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还是自己聪慧。

先侍寝了又如何,庶女就是庶女,哪比得上她这个嫡女?

就连来传皇上旨意的敬事房公公,也因为上次得罪了杨宁儿,没得到半点好脸色。

杨宁儿看他的眼神全是鄙夷,似是在说即使没有你,我也能靠自己本事侍寝。

这宫里的公公,可都是人精儿,自是不不会明面上杨宁儿过不去,只是这侍寝前的教习嬷嬷,除了会讲侍寝的细节,也会讲一些皇帝不喜的禁忌。

嬷嬷和敬事房公公多年共事,关系本就亲近,只一个眼神嬷嬷便也心领神会。

杨宁儿沐浴时,用了味道极浓郁的花水,若是换作别的嫔妃,嬷嬷定会提醒皇上不喜欢浓香,清香更佳,但既然是杨宁儿,嬷嬷索性当不知道,直接在屋外候着了。

她的出身本就好,入宫时家中陪了不少衣服首饰,然她如今不过是个美人位份,很多颜色,样式在民间自是无所谓,在宫中却是犯了忌讳的。

本想穿一身红色的薄裙,能显得她的肌肤更是洁白,若不是担心这会牵连自己,嬷嬷都不想提醒她,如今她不过是个妾室,哪有妾室能穿正红的?

真是空有美貌家世,这脑子还不如猪。

嬷嬷,您快帮我看看,皇上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杨宁儿喜色溢于言表,大敞着妆匣让嬷嬷帮她挑选。

嬷嬷浅笑道:皇上的喜好,岂是我这种下人能知晓的。

也对。杨宁儿摆弄着首饰,脸上的鄙夷恰映在铜镜中,嬷嬷看得真切。

小主生得美,自是用什么首饰都极美的。嬷嬷低垂着头回道。

杨宁儿被哄得开心,随意挑了一支金簪丢给嬷嬷:赏你了。

虽是瞧不上杨宁儿,但嬷嬷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收了簪子就象征性讲了一些侍寝的细节。杨宁儿听得面红耳赤,她虽娇纵,却也是个闺阁少女,如今听得更觉羞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