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淮眨了眨眼,手撑上膝盖朝人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的信息素有点儿熏我了,你收一收。”

梁生算是公众人物,他的信息素不算是秘密,几乎都知道他是青竹味。

清淡高雅的竹子,好闻的信息素对一个alpha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加分项。

闻言,梁生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接触的oga不少,谁不是溺死在他的信息素里,神志不清了还在往他的后颈凑,还是第一个。

第一个oga说他信息素难闻。

第一个但梁生脸色沉了一瞬,立马将信息素收得好好的,还礼貌的往后退了一步“抱歉,是我的问题。”

面前的oga难得这么合他的胃口,他愿意迁就点儿他的挑衅。

刚才的变脸虽然只有几秒,还是完全落在鹿淮眼里,心里不由得更恶心,但脸上还扯着笑。

“原来是梁生老师。”

梁生背脊瞬间挺直,笑容更和善几分。

“我是陈老最小的弟子,幸会。”

梁生笑意僵在脸上,和善的表象出现裂痕,几乎是一字一顿从齿缝隙挤出来“你”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怎么得体的来,就怎么慌乱的离开。

鹿淮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冷了下去。

拥有国家艺术界最高荣誉新一代艺术家,网络上受宠的小狐狸,现实里的绅士,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是一个不见光的私生子罢了。

身世是梁生触不得的痛。

明明父亲是受人尊敬的老艺术家,享受着名声,地位,吹捧和无数的鲜花,作为他的儿子只能在阴暗里生长,明明是最亲的两个人,见面还要生疏客套,胆战心惊的活着。

他痛苦生长,好不容易从淤泥里挣扎出嫩芽,他那赖活着的母亲做了这辈子唯一正确的决定,临死前告诉了他,他的父亲,是一个浪漫的画家,是陈博延。

因为这个名字,他去网上搜,陈博延这个陌生的名字,百度上的介绍却一大串,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读下来,熟悉到几乎能倒背,手机泛着光映亮他的瞳孔,内里的贪婪兴奋崎岖蔓延。

这位老艺术家没有继承人,没有后辈,虽然桃李满天下,但没有一个血缘关系,只有他有,他是有的,他是唯一有资格继承陈老先生一切的人,他像是一条狗摇尾乞求到陈老面前,可笑这位体面的老艺术家,只冷冷落下"我可以给你所有,但是唯独入陈家门不可以。"他要功可以,名可以,当陈博延的儿子不可以。他不配!

就算他试探性的伸手靠近,也只能得到冰冷警告“你得到的一切是我给的,同样的我会收回去。”

他不甘心,但他又无可奈何。

陈老的弟子明面上和这位优秀的青年艺术家没什么联系,但内里的关系都知道,梁生的成功少不了他们的铺路。

内里肮脏撕开得措不及防,梁生几乎是没时间缓和,他疾步走向卫生间,额前设计得完美的刘海,因为急切的风,被乱得稀碎。

梁生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眼珠因为充血,血丝遍布,难得没这么形象。

立领的衬衣被粗暴的乱开两颗扣子,唇瓣干涩得起皮。

良久,拳头落在光洁的石板上,震得上面水珠发颤。

“草。”这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出来。

他都能想到那个oga该是怎样在背后不屑的嘲笑他,陈博延那个老家伙的徒弟都看不起他,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眼睛从来不会看人!

怨念疯狂生长,那些肮脏的,厌恶的回忆,密密麻麻的反复凌迟他。

“你大爷的。”梁生深深吐出口气,水珠顺着面颊落下,滴进立领的衬衣里。

这可真误会鹿淮了。

他还真啥也不知道。

他知道梁生是陈老的儿子,还一直拒绝不和他相认来着。可陈老这儿子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师,我见到你儿子。”鹿淮靠在陈老的办公桌面前,站没站象的“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感觉挺轻浮的。”

眉头拧上默了两秒肯定道“不太行。”

陈老在垂眸摆弄台面,眼神敏锐凌厉了瞬,又恢复如常“怎么见到的?”

说着抬眼扫了圈外围。

只有面前的人。

“就你的讲座啊。”鹿淮倒没注意,他瞧见原木桌面上什么时候放着盆绿植,手犯贱的去拨弄绿叶“不是你请的么?”

皱纹横生的额头更多几道褶皱“你”

中断了两秒,才继续道“嗯。 ”

“你的作品呢?”陈老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让我看看。”

“哦。”说到正事,鹿淮就正了神色,用手机调出作品“诺,这个。”

手机方寸,陈老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带上眼睛才细细的看,静默了半晌。

鹿淮紧张得手都出了汗,等陈老挨批也是种煎熬。

不过,褶皱舒展,陈老连连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