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慎家是招赘,仪式几乎全在慎府举行,宋子墨的亲眷都是匆匆从蜀地赶来的,又是庄户人家出身,许多事情都由慎府代为操持准备了。

慎夫人还要照顾慎大人的病体。

是以,今日慎府格外繁忙。

慎夫人愧疚地对林婉棠说:“今日照顾不周,使你险些被歹人所害,改日一定登门致歉。这歹毒妇人,就由你们夫妻处置吧。”

林婉棠忙笑着宽慰慎夫人。

慎夫人看了看那精壮男人,摇头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家丁,名叫许虎,不知是被人害了,还是与人合谋,拜托你们查问清楚,再行处置吧。”

薛景睿应下,然后,让人走偏僻的小路,将吕伴琴以及许虎送到角门,塞上马车。

然后,薛景睿与林婉棠也上了马车,匆匆向张家而去。

到了张府,林婉棠让人递上帖子,只说是来拜会张夫人。

张夫人有些诧异,心说,林家的姻亲慎府有喜,怎么林婉棠有空到自己府上来?

她知道吕氏也去赴宴了,太阳穴不由得突突地跳,莫非吕氏那个糊涂蛋又在言语间得罪了林氏?

张夫人忙收拾穿戴整齐,亲自到门口迎接林婉棠。

薛景睿穿着黑色斗篷,威风凛凛,满身煞气地站在林婉棠身旁。

张夫人一看,腿就软了。看这个活阎王的架势,怎么像是要吃人一般?!

薛景睿开口道:“张夫人,不知贵府能够做主的人可在?”

张夫人张口结舌了片刻,说道:“夫君与犬子在府里,不知薛将军驾到,未曾远迎。我婆母也在府中。”

薛景睿道:“这就好,来人,将吕氏带进张府。”

忘忧押着吕氏下了马车,泰来则将许虎押了出来。

张夫人脸色惨白,指着许虎道:“这……这人是谁?”

林婉棠道:“这得问吕氏了。”

张夫人怒目看向吕氏,生气地问:“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吕氏羞赧地低下了头。

街坊邻居们探出头来张望,张夫人怕丢人,忙将人请进家里,将能管事的人都叫了出来。

薛景睿与林婉棠坐在堂上,将今日吕氏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然后,薛景睿看向张大人:“我生平最憎恨谁算计我的亲人。今日,你们张家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吕氏的公公张泉,为户部的都给事中,七品的官职,人耿直端正,闻言怒目圆睁,看向吕氏:“你当真要毁人名节,取人性命?!”

吕伴琴红着眼圈道:“母仇不报,何以为人?!”

薛景睿冷冷一笑:“吕氏,你有什么母仇?不妨说来听听。你母亲害了我母亲的性命,你如今又要害我妻子的性命,你与杨氏的恶毒一脉相承,不愧是亲母女!”

吕氏脸惨白起来。

张家的人,犹如听到惊雷在耳边炸响。

原来,吕氏的母亲曾杀人害命,杀的还是活阎王的亲生母亲。

此时,许虎吃了解药,神智清醒了,羞恼地看向吕伴琴:“贱人,你骗我喝下含春药的茶水,是什么居心?!”

吕伴琴身子瑟缩了。

张泉问许虎:“”你是什么人?

许虎揉了揉眉心,说:“我是慎府的家丁,这个恶毒妇人,说屋子里突然有人晕倒了,让我帮忙搬人,我才去了。进了屋,她让我先喝一杯茶水,然后,我浑身上下就都不对劲了。”

薛景睿不由得冷笑:“你差点丢了一条命,知道吗?她原本打算,将你烧死在屋里。”

许虎方才虽中了春药,模模糊糊却有印象,闻言,凶狠地看向吕伴琴。

听到这里,吕伴琴的丈夫张鸿宝腾地站了起来,羞恼地向张泉行礼,愤然说道:“我张家不要这样恶毒的妇人,今日,儿子要休了这个毒妇!”

张夫人鄙夷地看了吕伴琴一眼,也说:“若不休了此毒妇,不知道她还能作出多少祸事来!”

张泉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说道:“好,老夫这就去请族长。只是,不知薛将军肯不肯高抬贵手,允我们张家保全颜面?”

薛景睿淡淡地问:“张大人此话何意?”

张泉起身,抱拳行礼道:“此事传扬出去,终究不雅。我们张府休妻,能不能对外只说是因为吕氏不敬婆母,成亲以来无所出?”

怨你是个醋坛子

薛景睿笑了起来,道:“这就是贵府的事了。薛某之所以带吕氏来了贵府,而不是闹上公堂,就是不想伤了与贵府的和气。”

张泉再次行礼:“多谢薛将军为我们张家保全颜面,今日,我们张家一定休了毒妇。”

薛景睿起身,带着许虎,向张府外走去。

林婉棠行礼,笑道:“张夫人,得空了可以到府上小坐。”

张夫人见林婉棠夫妇不曾迁怒张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恭敬又热情地将林婉棠送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