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说明自己不愿惊动官府,故而打扮成客商前行,又告诉官差黑风寨有解散成为良民的想法,官差惊喜不已,承诺只要就地投降,就既往不咎,只把刀疤等几个顽固的匪首处置了就好。

官差的首领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刀疤姓王,人称他刀疤王,此人穷凶极恶,最近做了几个大案,我们正头疼呢!这回终于抓住他了。”

将刀疤交给当地官差以后,林婉棠给霍芳把了脉,胎儿已经稳固了不少,林婉棠给她微微调整了方子,之后,霍芳带着土匪随官差们离开了。

泰来行至林婉棠跟前,行礼道:“少奶奶,将军让小的护送您返回京城。”

林婉棠浅笑,挑眉问:“你猜我会不会听他的?”

泰来抬头时,眼圈已经红了:“夫人既然千难万险来了,想必不会轻易回去。”

林婉棠翻身上了一匹马,勒住马缰绳,坚定地说道:“你知道就好,前面带路!”

泰来擦了擦眼泪,翻身上马,且哭且笑地说:“好,小的带路,大不了小的挨将军一顿板子。”

林婉棠回头笑道:“你放心,他敢?!我护着你!”

泰来由衷地笑了,大声说:“少奶奶,您夹紧马肚子,跟紧小的!”

泰来前面带路,林婉棠疾驰在后,马车紧随在他们身后。

阳光下,薛字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三天后,林婉棠来到了宁章城的帅府。

林婉棠小跑着来到薛景睿的卧房,只见福海正守在门口抹眼泪。

这都能猜出来?

林婉棠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她惊慌地问:“福海,你们将军呢?”

福海如同漂泊在海上的人看见一叶小舟一般,迎上前来抽泣道:“将军晕过去了,大夫正在施针。”

林婉棠径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见一位老军医正在为薛景睿施针。

林婉棠望着薛景睿昏迷中蜡黄的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福海跟了进来,向老军医介绍道:“范大夫,这是将军夫人。”

老军医向林婉棠行了个礼。

林婉棠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将军他……怎么样了?”

老军医叹了口气,说道:“将军的毒发作得厉害,小腿有些变形了,背上有两处皮肤溃烂。将军疼得厉害,夜里休息不好,这对控制毒发很不利。”

林婉棠颤抖着手,上前掀开薛景睿的裤管,薛景睿的右小腿当真有些弯曲变形,上面原本结实的肌肉也萎缩了些。

林婉棠忍着心痛去一旁起身写了个方子,给老军医过目,道:“这是柴太医给的止痛方子,范大夫看看与他如今用的药有没有相冲的地方?”

范大夫看了,说:“没有相冲之处,柴太医的方子自然是好的,可以用。”

林婉棠吩咐玲珑去照方配药,安九娘自告奋勇地帮忙去了。

然后,林婉棠净了净手,半蹲下来为薛景睿按摩小腿。

范大夫有些吃惊:“夫人的手法很专业,您学过医?”

林婉棠颔首:“学过一点,我的手法是柴太医教的,他说可以减缓骨头变形,避免肌肉萎缩。”

范大夫感慨道:“早就听说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夫人用心了。您来了,将军一定很欣慰,心情愉快对他会很有好处。”

林婉棠抬眸看了看薛景睿的脸,心道,您大概不知道,我们家这位醒了以后,肯定要赶我走呢!

范大夫施针结束离开以后,林婉棠给薛景睿喂了药。

然后,在福海的帮助下,林婉棠给薛景睿背后溃烂的地方上了药,又将炭烧得旺旺的,给他擦洗了身子。

林婉棠疲累极了,她俯身在薛景睿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去了泰来收拾好的另一处卧房沐浴更衣。

林婉棠忙完来到灶房,看到火上放着砂锅,里面咕嘟咕嘟煮着药膳。

泰来嘿嘿笑着自夸:“少奶奶,如今泰来的厨艺很是厉害!”

林婉棠拿出一个小碗,也笑道:“来,让我尝尝。”

泰来接过碗,盛了一小勺,献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太烫,少奶奶小心些。”

林婉棠舀了一小汤匙,在唇边吹了一会儿才喝下。

泰来期待满满地问:“少奶奶,味道不错吧?”

林婉棠沉吟了片刻,艰难组织语言道:“是熟了的。”

泰来:“……”

林婉棠洗了洗手,道:“泰来,你打下手,我另煮一锅。”

泰来挠头道:“少奶奶,您不知道,药膳就是这样,有药味儿,小的做成这样已经算好吃了。”

林婉棠不忍打击泰来,只得点头:“嗯,我知道你不容易。可这不是我来了吗?我也得学学做药膳才好照顾你家将军啊。”

泰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重新准备食材,林婉棠思考了片刻,便动手做了起来。

药膳在砂锅里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