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心里着急,一天恨不得问柴太医十八遍。

柴太医嘴皮子都快磨薄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她太累了!她这时候不是昏过去了,是在睡觉!”

薛景睿隔着窗子望了望林婉棠,将信将疑:“柴老头,你用点心。她怎么睡这么久?你确定她这样睡着没事?!”

柴太医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挥手赶薛景睿:“滚滚滚!你既然信不过我,就不要过来问我!”

薛景睿挠挠头:“我不是不信任你,我这不是担心嘛……”

柴太医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威胁:“臭小子!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聒噪,老夫我撂挑子不干了!”

薛景睿只得闭上嘴,在林婉棠窗前站成了一尊望妻石。

他倒是想进屋陪着林婉棠,可是,柴老头不让他进去,说怕他打扰林婉棠休息。

薛景睿简直怀疑柴老头是故意的。

过了三天,林婉棠终于精神大好。

柴太医坐在林婉棠床边,开始给林婉棠诉苦:“你说说,薛景睿好歹是个大将军,人前绷着脸,人五人六的,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可是,你这回一生病,他那嘴碎得啊,村头的老太太都比不过他,那叫一个婆婆妈妈,颠三倒四!”

林婉棠强忍着笑。

这叫不叫关心则乱?

她就当是了。

林婉棠正想着,薛景睿已经听说消息,跑了过来。

柴太医没好气地瞪了薛景睿一眼:“腿好了?能跑了?!你最好给老夫悠着点儿!老夫一大把年纪,本来该颐养天年了,如今忙完你忙你媳妇,哼!不让人省心!”

柴太医将药箱“啪”的一声合上,就甩着袖子出去了。

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他才不要在这里碍眼讨嫌呢!

偏不让他如愿!

见柴太医一走,薛景睿立刻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只用一双亮晶晶的黑眸看着林婉棠。

林婉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拍了薛景睿一下,低声嗔道:“你傻了不成?”

薛景睿这才沙哑着声音说:“我刚得知你去了北玄的时候,心惊害怕。如今看着你躺在这里,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林婉棠浅浅笑了笑,脸颊微红:“我就说我们能打赢这一场仗。”

薛景睿握着林婉棠的手,眉毛不由自主蹙到了一起:“你的手……”

林婉棠忙将手抽回,笑着掩饰:“你知道的,我一向体寒。”

薛景睿将林婉棠的手放进在他的胸膛暖着,然后用另一只手扯了扯被子,将林婉棠盖得严实了一些。

想了想,薛景睿觉得还是不够,又吩咐:“玲珑,再加两个炭盆……再灌一个汤婆子。”

玲珑微红着眼睛,赶紧去了。

如今,屋里烧着好几个炭盆,其实已经温暖如春,玲珑穿着夹袄站在屋里,鼻尖都沁出了汗来。

可林婉棠盖着厚厚的被褥,用汤婆子暖着,她的手脚依旧冰凉得不似活人。

可见林婉棠体内寒气之重。

薛景睿干脆脱了外衣,钻进林婉棠的被窝,将林婉棠紧紧揽在怀里。

林婉棠问:“师父怎么说?这些天玑草够将你体内的毒全都清出来吗?”

薛景睿点头:“够了,足够了。这两天柴太医一直在忙着制作药丸,我只要坚持按他的叮嘱吃药,身子能够好起来。”

林婉棠伸手去摸薛景睿的小腿,薛景睿笑着,霸道地禁锢住林婉棠的小手,假意调笑:“夫人今日怎么有些性急?”

林婉棠一开始没听懂,待想明白之后,她娇羞地啐了啐薛景睿:“有没有一点正经模样?!讨厌!”

薛景睿哈哈大笑了起来,在林婉棠脸颊上亲了一下。

之后,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薛景睿听着林婉棠喘息的声音似乎有些吃力。

薛景睿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林婉棠这回心力受损,落下的病根怕是很难完全治愈。

面上,薛景睿笑道:“如今,你我都是病号,我还是搬到你的东暖阁来住更好,省得柴老头来回跑。”

林婉棠不由得暗笑,两个人的房间就挨着,统共也没有十步,薛景睿这是在粘人呢。

林婉棠欣然应下。

其实,林婉棠不想提起她在北玄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无论如何绕不过去。与其等着薛景睿从旁人口中听到什么,倒不如她自己告诉薛景睿。

于是,林婉棠望着薛景睿的眼睛,尽量平稳气息,缓缓道:“夫君,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北玄的事情?”

薛景睿已经从巴宽那日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一些。

薛景睿轻轻揉了揉林婉棠的头发,道:“你想说我就听,你若是累,就晚一晚再告诉我。”

林婉棠觉得心口难受得紧,她深呼吸一下,声音也显得很轻柔低沉:“旁的倒也罢了,只是,我曾以王妃的身份,进了逍遥王府。”

林婉棠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