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显得为难:“薛将军爱惜夫人,唯恐他……”

林婉棠笑道:“臣妇去劝夫君。皇上天纵英明,怎么也不会让臣妇身处险境的,夫君自然会放心。”

皇上点头:“那是自然。”

于是,皇上派顾全带着林婉棠来到了关押巴宽的地方。

薛景睿看见林婉棠来了,面色不悦,出来问:“你来做什么?”

林婉棠含恨道:“巴宽害得我被国人议论,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想见他一面,痛骂他一顿。”

薛景睿望着林婉棠,又看了看一旁的顾全,顾全急忙低下了头。

过了片刻,薛景睿才说:“好吧,我陪你进去。”

林婉棠点了点头。

林婉棠跟在薛景睿身后,走进了关着巴宽的屋子。

如今的巴宽,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被竖着捆成了大字型,发间甚至有了几缕银丝。

巴宽看见林婉棠,哈哈大笑:“林婉棠,你还是来见我了!我赢了!”

林婉棠缓步上前,在巴宽面前站定,突然扬起手,左右开工,狠狠给了巴宽两个耳光,巴宽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林婉棠怒斥道:“巴宽,我原本还当你是个英勇的好汉,想着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如今看来,我实在是看走眼了!你就是一个奸诈无耻、懦弱无能的混蛋!”

巴宽嘴角淌下几滴鲜血,他舔了舔,有些不忿地看着林婉棠:“你说我奸诈无耻,我认了,为了得到你,我做的事的确不光彩。但是,懦弱无能这四个字,我不认!”

林婉棠冷笑:“你弑兄上位,我以为你会比他强,会为北玄百姓的福祉考虑。谁料,你竟然还不如他!原本,大梁与北玄有机会化干戈为玉帛,都被你的私心毁了!”

巴宽愤恨地看了薛景睿一眼:“不是我无能,是老天不公,既生我,何生薛景睿?!他打仗完全不按套路,潜行奔袭,在我北玄境内,神出鬼没,如入无人之境。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已经攻破了王都!”

林婉棠啐巴宽一口:“你败了也就罢了,大梁国君宽仁,允许你活命,只要臣服于大梁,北玄百姓还可以安居乐业。可你居然屡屡自杀,弃北玄百姓于不顾,你不是懦夫软蛋是什么?!你赢不了,也输不起!”

求你不要再说了!

巴宽显得慷慨激昂,大声说:“身为北玄儿郎,我宁可一死,也绝对不向大梁称臣!”

林婉棠正色道:“你死,诚然容易。你死了以后,无知无觉,一了百了。然而,北玄会变得四分五裂,会被匈奴与大梁蚕食,你的兄弟子侄们会为了王位打得你死我活。北玄会长时间处于动荡之中,百姓们将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到时候,北玄百姓提起你的名字,便会恨得咬牙切齿。巴图在位时,他们好歹还能安稳生活,你却将他们带进了民不聊生、妻离子散的痛苦深渊。你的名字,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巴宽显得有些崩溃,痛苦地闭上眼睛喊道:“你别说了!别说了!”

林婉棠笑了起来,继续刺激他:“你怕什么?那时,你已经死了,看不到百姓的血泪,听不到他们的诅咒了。”

巴宽艰难摇头:“别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此时,薛景睿说:“巴宽,你若是个男人,就咬牙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大梁不是匈奴,对待属国的百姓,会很宽仁。”

巴宽想了一会儿,终于抬头看向薛景睿:“怎么宽仁?”

薛景睿笑了笑:“这个嘛,该是你和我们大梁国君谈论的问题。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北境军不仅不会伤害北玄百姓,若遇到匈奴来袭北玄,北境军愿意与北玄军队一起抵御匈奴。”

巴宽沉默不语。

林婉棠道:“巴宽,你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大梁不会有耐心一直给你机会,你可要考虑清楚,错过这个村,就再没有这个店了。”

巴宽终于长叹一声,说:“薛景睿,你告诉你们大梁国君,让他找个机会来见我吧。”

薛景睿挑眉轻笑:“巴宽,第一,以后,皇上就也是你们北玄君臣的主子了。第二,怎么可以让皇上以尊就卑呢?明明应该你求见皇上。”

巴宽气息一滞,是啊,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今非昔比了。上次来时,大梁对他以礼相待,客气有加,可这次,他是俘虏与阶下囚,哪里还能直得起腰杆?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本钱?

巴宽深呼吸了几下,说道:“请薛将军转达我的意思,我想求见皇上。”

薛景睿笑道:“好。”

然后,薛景睿吩咐一旁的锦衣卫:“给北玄国王端上些吃的。”

锦衣卫连忙应下。

随后,薛景睿揽着林婉棠往外走。

巴宽忍不住唤道:“林婉棠!”

林婉棠没有回头。

薛景睿回转身,眼神冷酷锐利地看着巴宽。

巴宽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