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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们结伴离去。

康向梁突然压低声音问:“推你落水的那个绿衣姑娘,可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林婉榆惊讶抬眸,问康向梁:“你看到了?是绿衣服的姑娘推了我?”

康向梁挠了挠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那时看我母亲,恰巧看到绿衣姑娘推了你。若我没记错,她应该是户部侍郎家的嫡长女。”

林婉榆咬了咬嘴唇,说:“当时我身边人多,我不知道是谁推我。大伯母已经在帮我查了。不过,离我最近的几个姑娘中,的确有户部侍郎的嫡长女文漫儿。”

随即,林婉榆疑惑地微微眯了眯眼睛:“若真是她……我与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何要推我?”

康向梁低头沉吟了片刻,说:“我唯恐自己看花眼,不愿意冤枉了谁。林姑娘,若你确定了是她,能否派人知会我一声?”

林婉榆抬眸。

康向梁一双桃花眼如同盛满春水一般望着她。

林婉榆浅浅一笑,点头应下:“好。”

两人相对站了片刻,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都没有动。

终于,康向梁先开口:“林姑娘今日刚落了水,早些回去歇息吧,记得要多保暖。”

林婉榆裹紧了披风,颔首道:“康公子也是。那……我告辞了。”

林婉榆转身离开。

康向梁目送林婉榆,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往林府外走去。

康向梁微微仰着头,笑得如同小孩子吃到了最甜的糖果。

林婉榆回到房间,她的大伯母温氏、母亲鲁氏和长姐都在。

温氏叹口气,对林婉榆说:“榆儿,我在偏厅仔细观察了,就户部侍郎家的文姑娘神情最慌张。”

鲁氏也说:“我悄悄向在场的贵夫人们打听了,好几个不约而同说是文漫儿动的手。”

林婉棠皱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氏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听闻这个文漫儿相中了康公子。文家托人去文信伯府提亲,文信伯府婉拒了。这个文漫儿不死心,制造了几次偶遇,康公子都没给她好脸色。”

鲁氏拍了拍大腿:“那就难怪了。如今都知道康公子对榆儿有意,文漫儿怎能不嫉妒?”

温氏点头:“她本来应该是想让榆儿吃些苦头,丢丢脸面。没想到,康公子不顾一切跳水救了榆儿。这会儿,文漫儿只怕心里要怄死了。”

林婉棠起身:“不能轻纵了这个文漫儿。”

温氏笑道:“那是自然,我让你嫂子找借口牵绊着她呢。我们这就过去吧?”

鲁氏起身,说:“好,走吧!”

林家派人将文漫儿的父母都请了来,将事情查问了个清楚。

户部侍郎文泰当着林家人的面,扇了文漫儿几个耳光,压着文漫儿给林婉榆道歉。文泰夫妇说了许多好话,各种赔礼,林家才放文漫儿离开。

林婉榆不好意思去知会康向梁,康向梁却遣了婆子来问林婉榆。

林婉榆只说的确是文漫儿,却没说缘由,只含糊道:“想来是我有口无心,什么时候说话无意中得罪了她。”

康向梁听了回话,知道文漫儿为何作妖,心中愧疚不已,说到底,林婉榆是因为他而无辜受罪。

康向梁进宫了一趟。

没过两日,皇后便将文漫儿唤进了宫,很快,文家得到消息,祁王轩辕岭看中了文漫儿,要带她去蜀南的封地。

文家人一头雾水,祁王有正妃。

按说,能做祁王侧妃也不错,而且,文家的嫡长女,身份当祁王侧妃绰绰有余。

可是,这懿旨里没说文漫儿是什么位分。

文家人硬着头皮,准备嫁妆,却得知祁王已经带文漫儿离开了京城。

文漫儿,堂堂官员嫡长女,竟然没名没分地跟了祁王。这连普通的侍妾都比不上,毕竟,王爷就算纳侍妾,也会派轿子来接,也会摆上几桌酒席。

文府的人一砸摸,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自家女儿失德在先,他们自然没脸闹腾,硬是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这一日,林婉榆在街上偶遇了康向梁,悄悄问他:“文漫儿的事,是你的手笔?”

康向梁眨眨眼道:“文漫儿对我死缠烂打,我早就烦了她。祁王与我交好,他顺手帮我解决个麻烦而已。祁王不喜欢文漫儿,但也不会饿死她。”

笑,你还笑!

林婉榆笑了笑,问:“康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康向梁回答:“我去买些绸缎做冬衣。”

林婉榆笑了起来:“这事儿好说。我帮你挑吧。”

康向梁心中窃喜,忙答应下来。

林婉榆带着康向梁来到林家的绸缎铺子,笑道:“这里新进了一批云锦,色泽光丽灿烂,状如天上的云彩,故而得名。”

康向梁望着悬挂起来的云锦,感慨道:“真是灿若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