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画是承载作者的感情,叶清的画他见过,大多含蓄内敛,没有这么张力过。

鹿淮莫名生出股庆幸:幸好他更换了画作,不然延北美院出了个雷同作品,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笑话。多少年会在其他美院面前抬不起头。

又心烦,他知道叶清这作品来得不正当,但又拿不出证据去证明。

如果是平常什么小比赛,鹿淮也就不在意了,但“希望颂”不一样。

他是目前唯一一个集竞赛与展览于一体的大型艺术展览,公平的给每一个人平台。

一个抄袭者冠冕堂皇的享受别人的夸赞,违背了他创办的初心。

林棋苑察觉到了鹿淮的心情低落。

“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你觉得无聊吗?”林棋苑质疑的看人“不会吧,我都觉得挺有趣的,你该不会觉得不会觉得这些画没你的厉害吧”

“淦”鹿淮感动一哽,连忙去捂人嘴“瞎说什么?”

眼神在意的往四周瞟了瞟,发现没人看他们才松开了手“你不觉得刚才那个压轴作品很眼熟吗?”

“有点吧”林棋苑皱着眉思考“感觉挺像的,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鹿淮指了指自己“我的那副。”

“嗯?你画不是楼吗?他画的机器人,你俩天差地别。”林棋苑不赞同的看他“就算你没拿到第一,也不能这样想人家。”

鹿淮:行,说不通。

走走停停看了快两个小时,林棋苑走累了“咱们出去吧 ”

“行。”

“这展览真可抠,一杯水都不准备,是咱林家给的太少了?”

鹿淮啧了声,推攘人“你少说一点吧。”

早起“希望颂”是准备得多,就像一个小型的自助厅,不过后来出了一档子事,后面接手的金主,也就是林氏就撤销了任何餐饮服务。

临近门口的时候,鹿淮眸子凝了凝。嘶?是个熟人。

叶清在人群中间,笑的腼腆。

规整干净的白衬衣,柔顺的碎发,唇角弧度微翘,看起来人畜无害。

手交握在胸口,不停得微微鞠躬。

在簇拥里往里间的方向走了。

鹿淮扯住林棋苑“等我三分钟前,去个厕所。”

“哦,行。”林棋苑也没多想,正巧他看见馆长了,去问问他买的画。

叶清从人群里挤出来,进来卫生间,身边才安静下来,因为应付不断的问题,脸颊微微透着红。

叶清轻舒了口气,在安静的隔间里顺了好几遍呼吸才推门出去。

门把手推到一半,脸上的笑意停顿,唇瓣抖了抖“鹿……鹿淮?”

鹿淮靠在墙上,直直和人对视“嗯,好久不见,叶同学。”

oga的眼神让他莫名深受一股压力,叶清点了点头,唇角扯得有些牵强“好…好久不见,在庆功宴没看见你,问了陈老师,说你受伤了进了医院,现在好些了吗?”

握着把手的手松开,顺着力道垂在身侧,迈出隔间,眼睫低垂“本来,我是想去看你的,但是陈老先生说你需要休息。”

声音轻飘飘的,有种提不上力的沙哑,鹿淮听得生烦,也懒得和人打太极“第一名?厉害啊?”

叶清听起来并不觉得是夸奖,但仍硬着头皮“谢……谢谢。”

垂在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指尖用力的扣进掌心。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鹿淮这么有压迫感,盯着他的视线似乎要把他洞穿。

“呵。”唇间嗤出一声,似是觉得好笑“你认真的?”

简单几个字让叶清背后生汗,簇拥和夸奖褪去,只剩下狼狈。

“是……是的啊?”叶清努力搜刮着说辞,却被鹿淮打断“好了,我之所以找你呢,肯定是觉得有事,我也不和你争辩那幅画到底是不是你认真的,拿这个第一,你是不是实至名归?你心里清楚。”

叶清腿肚发抖,空洞得盯着地板:什么!

鹿淮怎么……察觉的?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去和“希望颂”比赛方解释清楚,这次的比赛结果清零,我知道这很残酷,但你明年还可以参加,第二吗。”鹿淮悠悠停住,叶清希冀的看他,却被无情打散“我,亲自去举报,你应该知道,“希望颂”是鹿氏一手建立起来的,如果到时候闹得太难看,你觉得他们是会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我……”叶清倔强的抬头看他,眸子里因为颤抖浸出湿意“你不能。”

“你都明目张胆抄袭了,为什么我不能?”鹿淮后背离开了墙,站直了身体“甚至不需要有力的证据,就能把你拉下去,我之所以给你第一个选择,是想让你体面点。”

“好自为之。”说下这句话,鹿淮离开了厕所。

只剩下叶清一个人飘摇。

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轻飘飘的否认一个人。

什么叫明年可以参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