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从镜面里看见身后那个人,湛蓝色被子裹住她白皙纤瘦的身躯,她在看着他。梁靖妮在床上坐了一阵,下床去穿衣服。昨晚来的时候穿那条裙子已经被盛航毁了,她去衣柜里翻他的衬衫,盛航的上衣衣摆完全可以遮到她的大腿。她换好衣服走到盛航跟前,素面朝天一张脸,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惺忪:“盛董,可不可以送我一下?”盛航在刮胡子:“我有什么好处?”梁靖妮不是那种能说好话讨金主开心的女孩儿,她想了想,垫脚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就这?”盛航见状嗤笑了一声,对她这些举动很是不屑。梁靖妮说:“你不送我就算了,我出去打车。”说完就要走了,盛航抬手捏住她手腕:“我都是你金主了,还这态度?”“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哄你,或者我要像你公司里那些下属一样,对你唯唯诺诺?”梁靖妮很认真的话,换来盛航黑脸。很想叫她立马滚,到底还是没忍心,“一会儿助理送餐过来,吃完送你去。”梁靖妮摇摇头:“那我还是去打车,等你一顿饭吃完再去,导演得说我耍大牌了。”“那倒不会。”“……”梁靖妮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导演那边的人估计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要卖他面子。从看剧本到见导演,这么长时间了,在盛航没联系她的时候,她也没有主动询问过拍戏的事,这会儿梁靖妮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他:“盛董,你是因为要捧我才投资这部戏的吗?”盛航转过身来,“你想多了,我是商人,我只看利益。”“哦。”梁靖妮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问这种事就是自寻侮辱,盛航跟那些纨绔子弟本来也不一样,不至于为了陪一个女明星玩去砸那好几个亿。盛航看她不说话了,盯着她好一会儿,又道:“不过这样的大投资确实也轮不到你,你要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到以后,你得到的所有红利都是我给的。”梁靖妮不知道是不是资本家都这样说话,听着让人十分讨厌,但她也不敢忤逆盛航,甚至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她不想再被雪藏一次。陪盛航吃了早餐,他让司机先把她送到酒店去试妆造,之后他就回公司开会了。这几天年度股东大会,表哥程仲亭天天都回公司。表哥手术后这两年身体恢复得挺好,盛航无意与他争夺公司大权,想让他回来。但表哥前些年为了家族生意确实也累了,现在又有了两个孩子,盛航实在也是开不了那口。新西兰分公司运行得很顺利,这半年盛航过去的次数多了些,股东大会结束他又得飞过去,也就趁中午和表哥一起吃了个饭。顺便问候了嫂子池欢和家里两个小孩子。聊完了公事,表哥留了点时间过问了一下他的私人问题。程仲亭问他:“听你身边人说,你投资那部电影换人了?把原先那个女演员换成了一个新人?”盛航点头,如实相告:“是我女朋友。”程仲亭恍然大悟。他皱了皱眉,又说:“你不像是喜欢跟那圈子纠缠不清的人。”“没有,真是女朋友。”盛航都觉得好笑,他表哥竟然以为他是在玩女人,“她挺有这方面天分,差点儿运气,能帮就帮一把。”程仲亭这才听明白,这人是正经八百在谈恋爱。程仲亭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小时候盛航是个老实乖巧的男孩儿,长得清秀俊美,小学三四年级开始就招桃花。他身边是不缺漂亮女人的,却没听说找过女朋友。除了池欢,梁靖妮算是他唯一在家人面前提到的女人。程仲亭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手,“姑姑不一定同意。”说完起身结账,兄弟二人一同离开餐厅。程文茜是本分女人,性格传统保守,给盛航找的结婚对象不是高檐豪门,就是书香世家,娱乐圈的女孩子她真不一定能接受。 你家盛董送走表哥,盛航也要出发了。上车之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聊天栏拉很远才会出现梁靖妮的名字。盛航知道她就是这种人,他不找她,她是坚决不会主动联系他的,能把他气到没脾气。下个月梁靖妮就要进组了,趁着几天假期回了一趟灵溪。

父亲换肾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挺好,梁靖妮这次回来,终于见到母亲脸上有笑容了。跟母亲聊天,梁靖妮才知道父亲做手术前,临时换了国内权威专家。那位许教授常年在国外研究课题,别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即便是有钱有势的人也不一定能把他从请到灵溪来。梁靖妮问母亲蒋瑶:“是你和大哥要求换医生做手术的?”蒋瑶一脸懵:“没有啊,不是医院安排的吗?”梁靖妮笑笑。那位许教授又不是这边医院的人,连客座教授都不是,医院能安排得动他?从病房出来,梁靖妮想了想,给盛航打了个电话过去。刚好盛航下了飞机,助理去给他拿行李,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找我有事?”“盛董,你有给我爸爸请医生吗?”“就这个?”“嗯。”盛航单手叉腰转过身去,面对着航站楼外面的停机坪。眼看着一架又一架的飞机在眼前滑行,然后徐徐上天,他不知怎么就起了逗她的恶趣味,“你都到处说我是你金主了,金主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的。”梁靖妮脸红得要命,“哦,谢谢盛董。”嘴上这么说,心里把他骂了一遍。盛航挺不是东西的,昨晚明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经历过,还一个劲在她耳边问,我好还是那个煤老板好?助理拿了行李过来,提醒他分公司的车已经到了,盛航言简意赅又说了两句:“拍戏遇到什么困难就找我,不要自己硬抗,记住我是你金主。”“谢谢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