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温情小意懵逼了温父的双眼。

他看着咄咄逼人的妻子,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毕竟平日里他回家,妻子都是小心翼翼哄着他,大大地安抚了他男子主义,驱散他在外事业的不顺。

可面前张口要钱闭口骂他的女人,让他感受十分陌生。

温母看着他惊恐错愕的目光,心头只觉得一阵快意。

她嘲讽地看着岁月蹉跎的男人,瞧着他大腹便便,眼底只有嫌恶。

“是呢,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这小灾星的名号,不是你们温家给她按上去的么?”

她视线朝温老太太一扫,“那小废物受气包一出生就被你们找了神棍算命,说她命不好,克血亲。你们无非是嫌弃她是个姑娘,想骗我再一次吃苦受罪给你们再生个男孩。”

她又歪了歪脑袋,嘲讽可怜的目光看向温父。

“怎么,这么多年了,外头的女人也不愿意给你生啊?一个种都没弄出来的男人,真是废物。”

一语双关,温父脸色煞白。

“简、如、意!”

他高高抬起手,却在巴掌即将落下时,被温母逼停。

“打,有本事你就打。我保准今天你这巴掌打我脸上,明天你不孕不育的八卦就传得满天飞!”

……

番外:逃离

屋外又下起了雪。

细细密密地从天上降落,宛如春日柳絮漂浮。

温薏并不知晓温家此刻的狼藉与争执。

她才把自己的行李一一收拾好,衣物归类、书籍都放进书房里面,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毕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早已经慢慢地把生活中心转移到这间公寓里。

如今被温家赶出来,也算是彻底让自己尘埃落定。

整理好房间之后,温薏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将恒温壶里泡着的花茶替自己倒了一杯,而后便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躺下,蜷缩在软乎乎的垫子里,看着窗外的雪景。

不远处就是她的学校。

回头想想,她人生中最放松的时间都是在那里。

虽然每天早起,在冬日里苦不堪言,可对比起那令人窒息的温家,温薏巴不得每天都待在学校里。

在呼出气就成烟雾的早晨和老师一起跑操,喊出振奋人心的口号。

即便在他们这个高中,大多数人压根不需要走高考这条路,只需要混到毕业,有一个毕业证书当做敲门砖,以后在国外混个学历就可以。

但这种有目标和动力的日子,依旧让温薏感动,甚至在多年之后,她仍然怀念高中的充实。

且她和圈内的二代朋友不一样。

他们不需要一个多么优秀的分数,温薏却极其需要。

虽说也算一个二代,可温家却不是她后背的支持。

即便她那为渣爹不是现实这样的,对她尚有一点父亲的关怀,温薏仍然不敢把宝压在他身上。

——指不定温家那天就被他造作得破产。

所以这考试,她必须要参加。

等她填报一个离江城远远的学校,她大概算摆脱了这样的日子。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在慢慢摆脱了。

掌心温热的茶水入喉,将她腹胃也暖和起来。

温薏看着窗外的雪景,唇畔露出一抹笑容。

她才不是什么灾星。

有一个‘瘟疫’一样的名字又怎么样呢?

她总能活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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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过后,春雨绵绵。

在雨过天晴之后,百花争鸣,学校也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开了百日誓师大会。

温薏是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

她看着台下乌泱泱一片人群,有她熟悉的老师同学,也有不认识的家长陪同。

独独她的位置上,空荡荡得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但在她正要开口时,视线内忽然晃动过来一个小身影。

原本坐在队伍后面的余青青挪动着小板凳,和同学笑说着换了位置。

最后,温薏那原本空荡的位置就被余青青还有余奶奶填补。

似乎是察觉到温薏的目光,台下的人坐好之后,与台上的温薏视线相对。

余青青露出笑容,对温薏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温薏同样也弯起唇。

这世上拥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爱她又如何呢?

她可以为自己挑选家人。

她收回和余青青对视的目光,漆黑的双眸中坚韧更显。

脑海里是早已经背熟的稿子,从她唇畔缓缓溢出,在这阳光正好的春日里,给全校的师生包括她自己,都打了一剂鸡血。

她会拼尽全力,逃离她的深渊。

番外:虐恋

六月初,下了一场雨,将空气中原本升起的高温又扑灭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