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总算是熬过去了,走出饭店,宋时渊要送他们,佟言急忙摆手说:“回去就不劳烦宋总了,我们打车回去就行。”

宋时渊看着江成书,他没说什么,但是宋时渊是知趣的,也不再勉强。

他长辈一样的口气说:“婚礼那天我给你们备一份大礼。”

说完,他和白小鸥便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后视镜里,宋时渊可以看到佟言站在江成书身边,在外人看来,两人一定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宋时渊收回视线,忍住一阵阵涌上来的窒息感,这种感觉好像世界都抛弃了他,有人在他耳边说,宋时渊,你准备着孤独终老吧。

白小鸥吃的很撑,精神萎靡,在副驾驶车座上睡着了。

宋时渊心不在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开,想了很久,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没有他熟悉的地方,好像没有江成书,整个世界都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把他的心安放。

佟言家的楼下,江成书把下午买的东西给她,佟言转身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江老师,你可以抱抱我吗?”

他们两人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成为相守一生的夫妻,但是两个人的肢体接触却少的可怜,江成书甚至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

江成书俯身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很轻很轻,轻到让佟言都以为这是一种幻觉,两人的身体隔了很大的缝隙,寒冷的冬夜,佟言没有感受到一丝拥抱后的温暖。

可就是这样冰冷的拥抱也只持续了几秒钟。

江成书松开手臂,对她说:“回去吧,外面很冷。”

佟言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身,街边的路灯照着江成书的脸,模糊又陌生。

她问:”你心里面爱的那个人是”

她没再说下去,江成书等着她,他不想她戳破,却也希望她戳破。矛盾中,面前的佟言却天真一笑说:“没事,那我回家了,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江成书说:“好。”

她打开公寓大门,门吱呀呀地关上,她靠在门后,发觉脸上的眼泪把衣服都打湿了。

宋时渊把白小鸥送回学校,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不觉的车停在了御家园的门口。

那天江成书对他说,你找到可心的人陪你,我挺替你开心的,他心里很难说是愤怒还是悲哀。

他突然想着,如果现在他和江成书没有分开,他是不是就可以像这样等着他回家,和他一起进御家园的大门,一起吃晚饭,然后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他一起睡觉。

他有时甚至怀疑,相比和他在一起时,是不是现在的江成书更快乐。

江成书回到御家园时,宋时渊打开车门叫他。

江成书不想再理他,宋时渊又叫了一声。

他回想刚才储物间的情景,他觉得今天宋时渊确实很危险,他不敢再靠近他。

他问他有事吗,宋时渊看着他说:“上车。”

谁知江成书后退一步说:“我不。”接着他就站在那里,很平静的看着宋时渊,不靠近,反而一副随时掉头会离开的样子,莫名的让宋时渊很是气恼。

江成书说:“你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他怕宋时渊,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但是他对他的恐惧是扎根在心里的。

宋时渊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他,有车要转弯开出小区,但宋时渊的车就横在那里,简直有些霸道,后面的车主开始狂按喇叭,保安也把头探出来张望,这是宋时渊的做事风格,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情绪。

江成书知道,如果他再这样僵持下去,宋时渊也不会退让半步,而且现在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斟酌再三,为避免和业主之间的纠纷,江成书咬了咬牙走了过去,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宋时渊冷着脸把车开到不远处的绿化带旁停下。

江成书不由自主的扒拉着自己的手指,这种气氛太不自然了,尤其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曾经他和宋时渊在这辆车上做过的一些不可描述的事,那么多年,那么多次,简直是植根在记忆中,连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清晰。

气氛僵持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宋时渊低声说:“新婚快乐。”

“啊?”江成书茫然地转头看他,宋时渊的侧脸很冷,他本就长的冷,气质更冷,没表情的时候简直能把人冻死,

江成书皱了皱眉问“你刚刚说什么?”

宋时渊目色寒凉地盯着他看说:“我说祝你新婚快乐。”

江成书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这一点都不像宋时渊,于是没控制住的笑了笑。

宋时渊问他:“你笑什么?你要是觉得我对你说这句话晦气,那我收回来。”

宋时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关节被皮肤顶成白色,难以言喻的暗火一压再压问:“小书,你今天说句实话,离开我,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没有我的生活,真的能让你开心,快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