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提议以客人的身份,一起上山祭奠。

他和洛枭共打一把青纸伞,大叔背着英莲走在前面,一行人往山上去。

可能是因为想母亲,英莲心情很低落,不见平日里活泼。

天上小雨瑟瑟,水滴滋润了柳条,涤荡出青翠的嫩绿色,娇嫩的红杏经过一番洗礼,展露出分外妖娆的姿色。

秦玉想起这次出来走得急,错过了清明,以往清明节他都要随父亲哥哥,一起上山祭奠母亲的。

母亲是在他记事前去世的,因为什么原因他已经不记得了,好像也不曾有人对他提起过。

印象中的母亲只留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美艳,温柔,慈爱,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鼻梁侧边有一点朱砂痣,极为温婉动人。

每次见他总是会笑盈盈地对他伸出双臂,唤道:“宝儿,过来,到娘亲这里来……”

不知今年他没有去,她会不会想他。

在他思绪纷乱之际,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上了山,大叔带着他们来到英莲母亲坟前,将从山下带上来的祭品点心水果一一摆放好。

用袖口擦拭干净墓碑上的水,显露出雕刻的字迹:爱妻王氏秀娘之墓。

可以看出来这个墓碑非常干净,四周也没有长杂草,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大叔将香火纸钱烧起来。

“秀娘啊,我带着孩子来看你了!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也要见见你,我就把他们都带来了,你是喜欢热闹的,应该很高兴。”

几人依次祭奠,为了不打扰他们一家人说话,洛枭和秦玉祭奠完就下山去。

自打上次李大娘来为洛枭说媒,被洛枭借口已有婚约婉拒后。

时不时会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在他们篱笆外来偷窥。

终于有一天姑娘忍不住,喊住洛枭。

将手中绣的手帕塞给了洛枭,红着脸羞涩道:“明日山下城中有庙会,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去看看?”

洛枭将手帕递还给姑娘:“姑娘,我已有心上人,恐怕要辜负姑娘好意。”

豆大的眼泪瞬间从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中滚出,姑娘哭着扭头跑了开。

洛枭拿着手中的帕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回到院子里,正巧碰见走廊上站着的秦玉,秦玉对他翻个白眼,扭头进了屋。

夜幕渐垂,暮野四合。

洛枭还没回来,秦玉脱了衣服上了床,左右辗转睡不着。

这荒山野岭的,大晚上能跑到哪里去?

说不准就是跟哪个姑娘私会去了!

哼,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剥了那层衣服还是衣冠禽兽。

反正也睡不着,秦玉睁开眼披上外套起了床,站到木廊上,抬头仰望夜幕,月上中天,星光灼灼。

山中的深夜虫鸣鸟叫声不歇,确显得更加空旷寂静,凉风习习。

秦玉看了会儿,觉得心灵获得平静,就要回房,转身看到洛枭提着一盏灯笼,从走廊那头朝他走了过来。

二人相对,秦玉不由得愣住,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下,见他鞋上有泥,衣服下摆也沾上了露水,湿了一片,显然是刚从哪个隐秘的树林子里走出来的,这么晚去躲进林子里能干什么好事。

不由得冷笑一声:“哟,还知道回家啊?我还以为你都要乐不思蜀了呢。”

冷嘲热讽之后就要进房。

却在就要跨进房间的时候被拦住。

秦玉被撞得倒退一步,愤怒地瞪着他:“你干什么?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

洛枭轻轻拉起他的手,在他耳边如风拂柳般说了一句:“跟我来。”

将他拉了走。

洛枭的温柔好像魔障一般,秦玉神不知鬼不觉就中了套,下意识地跟他走了。

等到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凭什么你叫我跟你走,我就要跟你走?”秦玉几次三番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都以失败告终。

“这么大晚上,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跟你走!”

洛枭拉着他穿过重重一片竹林,待到豁然开朗时,秦玉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言表。

只见竹林被一条小溪劈成两半,潺潺水流与岩石下方汇聚成一片不大的小池塘。

无数朵玉白色的小花漂浮在水面上,好似玉盘一般,被细微的水流带起打着转。

黄澄澄的花蕊好似金杯,中间盛满透明的菜油,菜油中插着一根点燃的灯芯草,小小烛火随风摇摆,明媚可爱。

这是水仙花灯。

水仙花灯是民间玩乐的小雅致,每年特殊节日的时候,有些地方的百姓会点燃水仙花灯来祈福。

秦玉缓缓蹲下,近距离看着这些花灯,一盏盏小花灯飘荡在水面上。

花似金杯荐玉盘,炯然光照一庭寒,漂亮极了。

声音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你这么晚不回来,就是去折腾这些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