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都已经就座,导演斯凝深呼x1一下,正se道:「那我们开始吧。」

这是暮惜第一次见到投入在戏剧世界的斯凝。平常总带点怯生生、举手投足都畏畏缩缩的她,好像变了个人,一开口,语气中是沉稳的自信;不论是给演员的眼神、给幕後的指示、还是低头在剧本上写旁注的动作,都散发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注定在某些事情上所向披靡、发光发热。就如同文斯凝在舞台;就如同颜靛青在降魔伏妖。

暮惜从未跟过他父亲或是哥哥出去「工作」过,按他们的说法,要不是太危险易生意外,就是太简单没有参考价值。只是毕竟是灵力充沛的人,在某些妖魔鬼怪眼里是香饽饽一般的存在,有时候光走在街上,也会引来突如其来的攻击。後来暮惜才晓得,他哥一早就修为奇高灵力内敛,那些鬼怪是冲自己而来,後来巫nv婆婆给他做了个御守,这些不速之客才偃旗息鼓。

但在暮惜仅有几次目睹哥哥打怪的记忆里,他哥还真是……生猛得难以置信。明明平时都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吊儿郎当的模样,拿着法宝和灵符跟鬼怪斗智斗力时却成竹在x、游刃有余。虽然会没长眼地找上他两兄弟的都是些道行不高的小角se,但他哥轻松闲适得像在逗自家宠物犬的模样依旧在暮惜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深刻得每当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兄长,他都感受到巨大无形的压力,砸在他这个连能力都未觉醒的人身上。大器晚成跟不成大器,只是一字之差。不过这些暮惜通通都不会亲口承认就是。

看着如鱼得水的文斯凝,暮惜有点羡慕。

她天生合该是个演员;颜靛青天生合该是颜家的承继人。那他自己呢?自己的天职,又是什麽?

就在暮惜发呆的当下,第一幕已经完结。因为第一幕的重点是斯凝饰演的belle,而父亲aurice的演员是许家明,跟斯凝跟木木等同级的老社员,演技嘛……预料之中。所以只需提点一下饰演gaston的新社员,就基本上好了。毕竟这只是第一次围读,重点是确保台前幕後的成员都知道剧本的起承转合,还有让有对手戏的演员们有起码的认识。至於人物关系、角se发展,以及个别演员的讲话语气、表情动作等等,都会留在之後的细排才处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老掉牙的一句话,却b真实更真实。舞台上眨眼即过的三十分钟短剧,背後所耗的是百倍以上的排练时间。更别提阿好丧心病狂地写了灯下共舞、墙上决斗等情节,还擅作主张加上几段好几分钟的背景音乐,变相对演员念台词的节奏有更严格的要求。

事实上,在斯凝第一次读剧本时,她极端怀疑阿好是想把她在合唱团待的五年时光利用个彻底,打算不单单播纯音乐,而是要演员直接唱出来。如果颜暮惜不是被临时骗上贼船、就算阿好有一米厚的脸皮也开不了口,剧社可能就要屈服在独裁编剧的y威之下,视si如归地上演史上第一出音乐剧。

就算不是音乐剧,以目前的人手要完成阿好的剧本就已经有够呛了。

「第二幕。」斯凝柔柔的嗓音带着自信。话音刚落,沙沙的翻页声此起彼落。暮惜坐直了身子,少有地感到紧张。第二幕的最後,有他的对白。

第二幕的最後,误闯城堡的aurice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却在最後想起对nv儿的承诺,停下了脚步,摘下了一朵在花园里盛放的玫瑰。

暮惜把声音压低,y着头皮地开口念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偷。」

「我……我只是想带走一朵玫瑰给我nv儿。」许家明的声线有点生y,跟斯凝刚刚第一幕的声情并茂差别颇大,也难怪阿好宁愿拐带暮惜这个零经验的来当男主角。反正都没什麽演技,颜值高一点,秀se可餐也是好的。

「只是一朵玫瑰吗?」暮惜的声音带点冷酷,模仿对象是说起低级x1血鬼时的马卡斯。

「是……是的。」

「你知道在这里一朵玫瑰的代价是多少吗?」这句话严厉中带点认真,模仿对象是……户外教学时的老哥颜靛青。

第二幕完结,课室里出现短暂的静默。

暮惜有点忐忑地从剧本中抬头。念这种复古中带点矫情的台词对於毫无演戏经验的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微……羞耻。

迎接他的是斯凝惊喜中混着鼓励的微笑。这抹笑意一直跟着她,在她跟幕後人员确认背景、灯光、音乐时,渗进她认真的嗓音中,令她的正经多了几分从容,b起第一幕时,显得更指挥若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六幕的剧本顺顺利利地读完。所有人,包括颜暮惜本人,都不相信第一次演戏的他能流畅地把台词念完,而且表现还可圈可点。他固然不是天才演员,人生第一次围读便情感收放自如、演技炉火纯青,但至少也不是读稿机器人,只会目无表情地把台词逐字吐出。语调节奏、抑扬顿挫等等,暮惜都至少有了五分火候;至於表情动作……来日方长嘛。

「辛苦大家了。」斯凝合上剧本,嘴角是隐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