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她不想忍了。

其实挺简单的,不是吗?直接怼回去也不见得有什么,难不成褚瑾玉还能当场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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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春跟着褚映玉离开正院,脸上止不住的担心。

虽然她不知道小姐给侯爷郡主请安时发生什么事,但她也听到世子生气的怒吼。

长平侯只有静安郡主一个妻子,没有妾侍,夫妻俩共育有三个孩子,褚瑾玉是唯一的男丁,出生后不久就被请封为长平侯府的世子,在府里素来霸道,也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针对大小姐。

“小姐,世子好像挺生气的。”寄春忧心地说,想问世子为何生气,不会和小姐有关吧?

没办法,先前看世子和二小姐进去时,两人好像还挺高兴的。

褚映玉随意地道:“哦,大概是得了什么疯症吧,不用理他。”

寄春愣了愣,第一时间四处查看,发现周围没有人时,总算松了口气,赶紧道:“小姐,您可别乱说啊,万一被人听了去……”

到时候世子绝对会直接闯到秋藜院,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褚映玉漫不经心地哦一声,一看就没放在心上。

这让寄春急坏了。

她终于明白小姐这阵子哪里变了,原来是变得大胆,不仅装病不去请安,居然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

回到秋藜院,便见两个丫鬟坐在廊下闲聊,见她们回来,忙起身行礼。

“小姐,你回来啦。”

说话的丫鬟是寄冬,她和寄春都是秋藜院里的大丫鬟。

褚映玉没理她,直接进了内室,寄冬正要跟进去,寄春拦住她,说道:“小姐渴了,你去沏壶茶过来。”

寄冬盯着门,暗啐一声。

她是长平侯府的家生子,被夫人派来伺候大小姐的。

寄春则不同,她是大小姐当年从青州那边带过来的,大小姐更倚仗寄春。

对此寄冬很不高兴,一直想要取代寄春,可惜寄春有时候虽然憨了点,但行事谨慎小心,很少能抓住她的把柄,加上大小姐护着,让她一直没办法取代寄春。

寄冬沏了茶过来后,褚映玉没让她在房里伺候,而是指派了一个任务给她。

让她做一双男性的袜子。

寄冬满脸狐疑,大小姐让她做男性的袜子做什么?

寄春也同样疑惑,很快就得到答案:“三天后是外祖父的寿辰,这是给他老人家的寿礼。”

寄春愣住了。

对哦,她总算想起靖国公的寿辰就在近日。

往年不管哪个长辈过寿,都是小姐亲自做些衣服鞋袜等当礼物送过去的,礼轻情义重嘛,对没出阁的姑娘家来说,绝对挑不出错误。

也不是她家小姐小气,而是小姐手里没什么银钱,只能如此。

今年因为小姐前阵子落水生病,养身体都养了大半个月,哪里还记得这个?这寿礼居然还没准备。

可是就算没准备,让个丫鬟做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褚映玉神色淡然,“反正只要咱们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

褚映玉打断她的可是,去清点自己手里的现银。

装银子的是一个雕着宝相花的乌木匣子,褚映玉打开,看到里面孤伶伶躺着的几块碎银子,不禁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没出嫁前一直都很穷,没想到穷成这样。

嫁给七皇子后,要说好处,就是她再也没为钱财这些身外之物烦恼过。

不说皇子妃的月例,七皇子也是个大方的,不仅将府里的账册交给她管,连带他的私库都给了她,那是她一辈子都想不到的财富。

只能说,作为圣人唯一的嫡子,七皇子真的很有钱。

大概是看多了,甚至连鸡子般大的珍珠都能让她当弹珠玩,以至于她居然觉得钱财也就那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现在,看到匣子里的几块碎银子,她突然发现,其实银子这东西还是挺重要的,不可或缺。

寄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小姐,您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褚映玉掩上匣子,眼不见为净,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想改变这辈子的命运,甚至这些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改,没想到首先要改变的就是穷命,果然要先搞钱。

月明星稀,梆子声远远地传来,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