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岌和程岁杪原已睡下了,花灵只是看着不爱讲话,实则脑子转得很快,苏乔乔这段时间往安苑跑得勤,这会子她的丫鬟在门外哭,她觉得应该让陆岌问问看。

再不济,也得告诉程岁杪或者木团木圆。

雀儿自觉自己犯下大错,必得说点儿什么这事才能过去。

她原本想着安苑的仆人不如别处的多,而且位置偏,不会被发现的。

刚进陆府时,苏乔乔装得温柔和顺,这些时日事事不顺心,她私下里也不装了,嬉笑怒骂轮番登场,雀儿怕极了,又没有别的办法,实在忍不住了才哭了一场。

那种对苏乔乔的恐惧在得知她手上有人命之后达到了巅峰。

被木圆质问,雀儿只犹豫了片刻就将一切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程岁杪惊住了,虽然说下人被主家打死的事也是有的,但苏乔乔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那样的人。

直到雀儿说到苏乔乔想攀附陆岌,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她母亲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还说想等陆岌走后衣食无忧一辈子,程岁杪恶从胆边生,苏乔乔沾过人命他也不怕了,只想立刻手刃了她。

陆岌察觉到了程岁杪的情绪,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握了握程岁杪的手。

木团和木圆也是一脸悲愤鄙夷,等雀儿全部说完,陆岌就让她回去了。

“只要你不告诉你们家小姐今日的事,我便不会跟她说。”

“奴婢不会的!”雀儿连连磕头:“可是六少爷,奴婢实在是害怕死在她手里,求求六少爷救救奴婢!”

陆岌在无人知晓处把玩着程岁杪的手指,轻声开口:“苏乔乔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婢女,我没有法子救你,你若想保命,便得自己想法子争取。”

“奴婢……奴婢没有办法……”

程岁杪奇怪地看了一眼陆岌,他看起来没有帮雀儿,但其实给她指了条路。

只是雀儿现在还没有听出来。

“你自己回去琢磨吧,我可许你一愿,若你自己有办法从苏乔乔身边全身而退,可以来安苑当差,苏乔乔便再也没有机会为难你。”

雀儿一头雾水被带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程岁杪和陆岌的时候,程岁杪被陆岌轻轻一拉,整个人坐在他腿上。

程岁杪不明白:“她一个丫鬟,怎么能有办法从苏乔乔身边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苏乔乔从苏家带来的婢女,而是半途买的,那籍契一定在苏乔乔手里,雀儿不可能有机会拿得到。

陆岌弯唇笑笑:“若办不到,那就是她无能,无能的人,我留在身边也没有用处。”

程岁杪奇怪地看着陆岌,陆岌抬眼,之前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消失殆尽,满眼含着笑望着他。

“怎么了?”

程岁杪轻轻摇头,想了想,又说:“自从与你心意相通之后,总觉得你与我之前所知所想,大有不同。”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古怪的感觉了。

以前的陆岌弱柳扶风一般羸弱不堪,温柔和蔼,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容易被欺凌的小倒霉蛋,程岁杪生怕自己一眼没看着他就化了。

但现在,他发现陆岌的性格中似乎有很尖锐的地方,而且,他有意无意地露出来,似乎在试探他的底线。

“那是好的还是坏的?”

“……”

程岁杪想了想,答道:“我不知道。”看到陆岌飞快黯下去的眸子,他接着道:“不乖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少爷待我的感情是真的,那些便都与我无关。”

陆岌眼睛像是被他的话点亮了一般,情难自抑似的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程岁杪惊呆了。

他们互相挑明心迹后虽说会经常搂搂抱抱,但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

这是除夕夜后,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

“少爷……”

程岁杪以为仅限于此了,但,因为坐姿,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了陆岌的某种不容忽视的变化。

脸“歘”地一下就红了,程岁杪立马想起身,可陆岌不知怎么的似乎在一瞬间力气变大,让他无处容身。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都说他不行吗?这看起来像是不行的样子吗?!

谣言误我!

“少爷……”

陆岌感觉到了程岁杪的排斥,深深吸了口气,将下巴搭在程岁杪肩上,轻轻叹了一声。

虽说没有放开他,但也没有再进一步。

“六少爷!”

门乍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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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

木圆瞪大眼睛看着房中的一幕。

他愣了半晌,立刻移开目光看向地面。

陆岌深夜被一再打扰,心情实在不好。

他意识到因为这段时日和程岁杪蜜里调油腻在一起,性情稳定了不少。

让他对这些人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