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会儿不饿,便决定先去排队安检。周景元和梁昳去快餐店点了两个汉堡和饮料,勉强对付了一餐。

两人过安检后,梁昳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给乐团吹打组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周景元站在一旁等她,听到请假原因才知道是她妈妈出意外摔伤了。

“阿姨还好吗?”等她挂了电话,周景元靠近她,表达关切。

“应该没大碍,但我回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人之常情,没有哪个做子女的能够在听闻父母生病受伤之后会无动于衷。这一路,她除了心慌着急,更多的展现在周景元面前的是镇静和有条理。

周景元自己做事有时难免冲动,甚至会因为有人兜底而不计较后果。而梁昳则恰恰相反,她有勇有谋又知进退,比他更懂得克制与忍耐。周景元心里有很多好奇,好奇梁昳,好奇她的成长环境,好奇她是怎样一天天长成现在的模样的。

两人边走边说话,很快便看见周景文一行所在的位置。正巧,老赵看见他们,挥了挥手,招呼他俩过去坐。

等人走近了,一位跟周景元年纪差不多大的设计师笑嘻嘻八卦:“景哥,你跟梁老师在谈吗?”

“谈什么?”周景元瞥他一眼,旋即反应过来,蹙着眉朝他“嘘”一声。如果放到其他任何时候,他恐怕都会顺着玩笑打趣两句。今天显然不是好时机,梁昳心急如焚,他不会做挟恩图报让人难堪的事。

“别乱说!”周景元指着对方,警告意味十足。

设计师闭上嘴,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梁昳知道对方并无恶意,笑一笑,避去旁边的空位坐下。

落日九十一秒

三小时后,飞机安全落地海城。家居博览会主办方安排了包车接机,周景元邀梁昳上车,先送她回家。

从临时决定回家到下飞机,周景元安排了一路。梁昳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他们接下来将要去往展会现场,与提前入驻展位的工作人员汇合,共同准备明日开幕的家居博览会。她不想再添麻烦,看着公务在身的一行人,礼貌又委婉地拒绝了周景元的好意。

“今天谢谢你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周景元看穿她的顾虑,劝道:“有人没来过海城,我们原本就打算让司机师傅开着车在城里转一圈的,正好送你回去。”

周景文和老赵他们就站在周景元身后不远处,一群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俩。

梁昳受不住这么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指一指醒目的地铁站标识,说:“机场到我家坐地铁非常方便,我就不耽误你们的行程了。”说着,她朝周景文的方向走两步,同他们几人道别。

周景文客客气气地对她说:“梁老师,我们回遥城见。”

梁昳跟他们挥一挥手,转头看周景元,冲他一笑:“我先走了,拜。”

周景元看着她背着包的背影消失在前往地铁站的通道口,自嘲一笑:“到底还是分你我。”

突然后脖领被人拎住,他攥住衣领叫起来。

老赵逮着领口给他拽过来,笑他:“人都走了。”

“知道了。”周景元松一松肩,把衣领理好,扶住行李箱的拉杆,跟上他们。

周景文见他臊眉耷眼的,没了此前一路的高兴致,开口安慰道:“追人不能急于求成,来日方长。”

周景元挑眉看他。

周景文被他的表情逗笑:“怎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设计师笑起来:“景哥,你的司马昭之心,难道还有谁看不出来吗?”

被人看透的周景元一脸无语,最后无奈地笑了。

老赵看他这一路鞍前马后的,自然不会错过打趣他的好机会:“没想到天王老子见了都要让三分的景元小公子也是有人不买账的啊!”

“她呀,”周景元摇头失笑,“难得买我的账。”

梁昳的话虽有客套成分,但确实不假,从机场乘地铁只需在其中一站换乘便可到达海城机械厂的家属院。

海城机械厂是海城老牌的国营工厂,经历几十年沉沉浮浮,仍然焕发着生机,属于海城的龙头企业。机械厂分为厂区、办公区和家属院,工厂有食堂,上下班有通勤班车,班车接送直接在家属院门口。

所以,家属院门口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工厂各种官方、小道消息和八卦的集散地。谁升官的红头文件什么时候发,谁的弟媳被破格招进了厂里,哪家夫妻昨晚吵架吵得可厉害了,谁又在外面买了房要搬家……早上才发生的事,往往不到一上午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机械厂。

梁昳刚刚跨过院门,便被聚在门口闲聊天的人认了出来。

“是丽丽呀!”

“丽丽回来了?”

“怪不得你爸今天下午没出门。”

“回来看你妈妈的吧?她跌了好大一跤,可遭了罪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歇一阵子。”

……

七嘴八舌的,梁昳插不上话,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