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单,避免了人为损耗,降低了人力成本,同时也提高了生产效率。”

从家族式工厂向管理型企业转型改革的过程中,除了新的管理制度的制定与实施,周景元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推进家具厂全面一体化进程上。在远星已经实现流程管理半自动化的今天,周景元坚定地朝着覆盖软硬件及服务的全面解决方案的“大家居时代”迈进了。

“六个月,这条生产线的生产量比原有生产线提高 347,成本比同期的其他生产线下降 411,销售量增长 235。”固有生产线的产能,大家都清楚,半年时间新旧两条路子的产量与销售量的报表,周景元着人发到了与会每位成员的手上。他一边观察会议室的气氛,一边继续说,“原材料掉包遗失问题、车间派件不公平问题、包装错漏问题,新生产线在信息化大数据通道的管理下,没有发生一起。工人的工资与奖金不降反升,工作热情和积极性更加高涨。”

六个月时间,够不够循序渐进?

六个月时间,工人适应得好不好?

六个月时间,是谁抓住了改变的机会?

周景元用一整条生产线实打实的数据告诉反对派们——固守无法突破,更枉谈发展,转型是趋势,改革是必然。

会议结束,每个人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陆陆续续散去。周景元赶在人走完前,一个箭步上前拖住了在会上一言未发的张叔。

他一脸诚恳,开口就跟张叔认错。

张叔语气淡淡的,问他:“你哪里有错?”

在处理张奇的事之前,周景元便透过父亲周泽安知会了张叔,得到张叔的首肯他才出手的。所以,不论旁人如何打抱不平,张叔始终没有为难景元,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周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张奇早就进去了。

周景元仍是低头,诚恳道:“总之是错了。”

张叔叹口气,有些神伤地说道:“你爸爸、大伯当初为了建这个厂吃了多少苦,除了他俩自己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跟着他们把人一个个拉过来,把厂子一点点建起来,旁人看远星是家具厂,我看远星是‘心血’二字。任何人做伤害远星的事,我都不会答应,也绝不允许,即便那个人是我亲儿子。”

张叔当初把张奇带进工厂,一手一脚教他,并且委以重任,是对他有很高的期望的。他真心为侄子筹划过未来,像他当年辅助周泽安和周泽恒一样,他希望张奇也能成为周景文和周景元的左膀右臂。只可惜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贪”字变成“贫”不说,还弄到如今张家无颜面对周家的地步。

“景元,你来道歉是在打我的脸,知道吗?”张叔痛心疾首道,“张奇犯了错,换到我手里是要严惩的。我知道,你给他留脸面是为了保全我啊。”

说着,张叔重重拍了拍周景元的后背。

周景元看着张叔头上的白发,心下不忍。他二十八年的人生经历很少有不痛快的时刻,但图一时痛快,并不能长久。处理张奇固然有“杀鸡儆猴”的成分,然而“杀鸡”并不是最终目的。更何况,周家感念张叔几十年的劳心劳力,不可能置人于死地。

周景元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调调,对张叔道:“您放心,后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他断了生计。”

“断了才好!”张叔恨铁不成钢,一个劲儿摇头,“得让他知道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落日第六十九秒

周景元说的话并不是单纯宽张叔的心,而是真的如他所说有了妥善的安排。余田近日很少在工厂露面便是因为这件事。

在崇新区与遥城城区交界的地方,有一处果园,承包人因为资金周转问题急于出手,周景元得到消息,让余田去探探。

余田来来回回去了两次,今天是第三趟,目的很简单,“价格合适就盘下来”。

虽说他是替人办事,但到底也是来救急的,承包人丝毫没有怠慢,客客气气地给他泡茶:“余先生,您来这几趟我也看出来了,您是真心实意想接手的。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急需用钱,价格自然是越高越好,付款速度越快越好。”

“您也看出来了,不是我自己要,是领导差过来的。”余田抿一口茶,姿态拿得比承包人还低,“如果我们双方都有意愿,我尽力替您争取。”

“谢谢您。”

“人嘛,难免遇到坎,咱们能拉一把是一把,谁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人摔到坑里爬不起来。”余田言辞恳切,真的站在对方的立场替他思虑,“您就出个价吧。”

加上今天,承包人一共见了余田三次,多少知道这位先生的脾气和行事风格,不能做主是真,但人不滑头、厚道也不假。既然让出价,他也就直接报了价。

余田听了,看他一眼,笑一笑:“不瞒您说,我也是领了指导价来的。”

“我懂我懂。”承包人连连点头,“那您跟我透个底,看什么数合适。”

余田动动手指,比了个数。

“这……”承包人有些无奈,商量道,“您给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