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棒打鸳鸯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大哥那边儿还得你去做做工作,帮帮景星。”

如今也只能这样,大嫂点点头:“景星什么脾气,你我都清楚,要自己不乐意早断了,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那是铁了心的了。”

“现在就看余田能不能过余爷爷那关了。”梁昳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估计不好过,听说他已经被余爷爷罚去跪在奶奶墓前了。”

“啊?”梁昳想到余田会挨骂挨打,万万没想到余爷爷选了最最割人的软刀子,她开始担心起余田来,“跪多久了?”

“中午景文让他回去交代后。”

梁昳倒吸一口凉气,满打满算,跪一下午了。怪不得刚刚周景元来电话时火急火燎的,他也是才得了消息,只来得及告诉她“余田出事了,回头细说”。原来,真的是赶着救余田的命去了。

等乔婷婷载着梁昳和小人儿回到家时,章芩正急得团团转。

“景文和景星没过来吃饭,刚刚我和你唐姨要送饭菜过去,景文也不让。”章芩抱起一进门就朝她伸手的宝宝,贴了贴他的小脸,忧心忡忡地对梁昳和乔婷婷说道。

“这个周景文!自己生气也就算了,景星还病着,哪经得住饿。”乔婷婷一边数落,一边让唐姨把饭盒给她。

梁昳也顾不上别的,要跟她一起过去看看。

“要不……把宝宝也带上?”章芩试探着问梁昳。

乔婷婷和梁昳一人一只手牵着小人儿,往隔壁小院走。拾阶而上,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她们就听见了周景文的声音——

“好,你们非要在一起也行,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三十八了,打算等他多少年?”

“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早吗?你大嫂三十八的时候,意乔都上初一了。”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反正我现在不想结。”

“是你不想还是他不能?!”

梁昳和乔婷婷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尴尬地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不明就里的小人儿见妈妈和大婶婶都没动,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谁?”周景文问。

“大伯伯,我是光光。”

如果要问周泽恒,这一儿一女谁最像他,那定然是大儿子周景文。景文平日里看上去不苟言笑,其实非常稳重内敛,很少动怒,但凡他发火,肯定是大事,连妻子乔婷婷都要避三分的。

整个周家唯一不怕他的,只有光光小人儿。这也是章芩让她们把小人儿一起带来的原因。

果然,周景文偏头就看见一个小糯米团子走了进来,他敛了满脸怒色,迎上去抱起了小人儿。

“光光回来了?

“嗯。”小人儿点点头。

“今天在乐团玩得开心吗?”周景文也是早上上班时听景元说的。

讨人喜欢的小人儿不论走到哪里都是红人,梁昳的同事一段时间不见他就想得慌,催着梁昳把小人儿带去民乐团。但凡小人儿一露面,排练室铁定以他为圆心。不管是谁,再宝贝的乐器都愿意拿到跟前来讨好他。

于是,小小年纪的小小人儿还不会走路就摸了好多贵重的乐器,更别提现在,会走会跑会说会笑,一整个乐团恨不得都把他捧手心里。妈妈的竹笛、碰碰阿姨的古筝、高叔叔的唢呐、林叔叔的二胡,还有冉叔叔的指挥棒……他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全凭高兴。他唯一搞不懂的只有一件事,除了妈妈以外,所有的叔叔阿姨都问他要不要当他们的徒弟。

徒弟是什么?小人儿不明白。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伯伯好像不开心,小人儿想让他开心。

“开心。”光光脆生生地答,他想,自己开心,大伯伯也会开心的,只是,“我把碰碰阿姨的弦弄断了……”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梁昳。

“什么弄断了?”周景文没听清。

“琴弦,碰碰阿姨的古筝很贵的。”光光嘟着小嘴道。

周景文配合地皱起眉头,问他:“那怎么办?”

小人儿搂住他的脖子,露出一个小小的狡猾的笑来:“碰碰阿姨说没关系,她换一根弦就可以了。”

“哦——”周景文笑起来,“我们光光不用赔了。”

“嗯嗯。”小人儿狠狠点了两下头。

突然,小人儿的肚子“咕噜”一声,周景文问:“还没吃饭吗?”

小人儿摇摇头,也问他:“大伯伯吃饭了吗?”

“没吃。”

“姑姑呢?”小人儿望了望披着毯子蜷在沙发上的周景星。

“也没吃。”周景文说。

小人儿的目光在周景星和周景文的身上来回两趟后,做出一个决定:“大伯伯和姑姑陪我吃饭。”

“姑姑生病了,怕传染给你,今天就不陪你吃了。”周景星虚弱地对小人儿笑了笑。

“对,姑姑病了,让姑姑先吃吧。”乔婷婷把饭盒放到景星面前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