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去陪读,总归家政工作,哪都能找。”

“但是她们母女俩孤身在外,我还是不放心,浔阳这又没有少年班。我想着,要不还是先跳级,等大两岁再考虑……”

少年班。

裴宴记得,燕京大学,应该有全国最好的少年班。

裴宴生性谨慎,裴珠高考结束后,她有时间再三思考。其实本已决定,先在浔阳发展,等过两年,再去燕京。

但现在,她却不那么肯定了。

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起。

这个时间了,谁?

接起来,那头传来光悟小师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裴施主,陈、陈师傅,病危了。”

裴宴拿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病,这么突然?”

“是晚期肝癌,”光悟抽噎道,“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裴宴愣住。

她忽然想到,陈师傅说要把他会的都交给她那天。

她本想等事情都忙完了,陈师傅手也好透了,再去跟他学。

但陈师傅说,等不到了。

他开春,就要离开浔阳。

当时,裴宴其实就觉得有种隐隐约约的违和感。因为他明明脸上笑着,眼神却没有太多愉悦。

当时他给出的解释是,他手没法完全恢复,身体也有些小问题,干脆回老家颐养天年。

没想到,所谓的“小问题”,竟然是晚期肝癌。

裴珠得过癌症,裴宴当时把癌症的资料查了个遍。晚期肝癌,顶多只能活半年。

因为陈师傅脸色本就黝黑,所以黄疸很难发现,加上他本身骨折就要经常进医院,也经常用感冒做借口,他们竟然没一个人察觉。

裴宴:“哪家医院?”

光悟:“就在人民医院,您要过来?”

“当然。”

陈师傅好歹教过她,算她半个师傅。

她正想转身就走,顿了顿,叫杨阳:“找个包,给我装上这些菜。”

裴宴开着五菱宏光一路狂飙,二十分钟就到了人民医院。光悟出来接她,眼睛红红的:“阿弥陀佛,裴施主。”

“陈师傅现在如何?”

“已经撤出icu,时昏迷时清醒,医生的意思,就今晚了。”

光悟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已经撤出icu,这是救的必要都没了。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拉回家等死,但陈师傅没有亲人,又不愿死在方圆寺里,等死只能在病房。

光悟经常跟在裴宴后面,在素斋打杂,跟陈师傅接触不少。突如起来这么大的事,怎能不伤心。

裴宴跟着他走到病房外,外面凳子上,坐了两人。

静罗监院,和一位她没见过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静罗监院神情空白,似乎还没能接受事实;老和尚面目慈悲,只隐隐能看到一丝悲伤和疲惫。

光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了空方丈,方丈,这是裴施主。”

了空方丈对着面前这命格奇怪的姑娘微微叩首:“阿弥陀佛。”

裴宴当时想都没想,就过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