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段百岁不在家吃饭,他就随便对付一点。

回到家,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

左年很害怕这种安静。

他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这才壮了点胆。

去二楼喂了猫铲了屎,左年又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以及他的阿贝贝拿出来洗了。

衣服夹在阳台,天色渐暗。

左年把吃饱的小猫抱来客厅,守着电视等《新竹》的大结局。

今晚两集连播,大概十一点放完。

左年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段百岁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段百岁问:“哭什么?”

左年擦了擦鼻涕:“等了这么久,居然全死完啦。”

段百岁瞟了眼电视屏幕,说:“这就是人物宿命,没什么好哭的。”

左年点点头,带着哭腔问:“哥哥吃饭了吗?”

“吃了。”段百岁脱下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

左年乖巧跑过来替他解领带。

段百岁垂眸看着他红肿的眼皮,觉得他又可怜又可爱。

看个电视也能哭成这样。

“哥哥,你是在笑我吗?”左年抬头看他。

段百岁:“没有。”

左年:“我都看见了,你刚刚就是在笑。”

他刚刚笑了吗?怎么自己没察觉?

“你看错了。”段百岁说。

顿了下,他又问:“明晚公司年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左年:“诶?”

“这部剧的主角都会到场,看着他们鲜活的样子,或许你会好受点。”段百岁抬着下巴朝电视点了下。

左年惊喜道:“年年真的可以去吗?”

“嗯。”

“那年年可以和欣赏的演员要签名吗?”左年看起来很开心。

“可以。”段百岁说。

“谢谢哥哥,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alpha!”

两人刚结婚那会儿,左年并没有这么活泼。

他总在段百岁下班时,站在角落怯怯看着他。

听家里阿姨说,段百岁不在时,左年总会抢着做事,或是帮着擦地,或是在厨房忙活。

他会向阿姨打听段百岁的喜好,还会请教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伴侣。

阿姨跟段百岁说,左先生是真的对您很上心,也许您可以说点什么,让他能安心点。

当晚段百岁便告诉他:“这里是你的家,不必这么拘谨。”

左年眼睛红红的,说:“谢谢您。”

他好像很怕段百岁反悔这段婚姻,将他赶出去。

左年是从没有家到有家,福利院那段经历,让他不管去到哪,都小心谨慎,唯恐被嫌弃。

他没有归属感,因此他学会了看人脸色,还会以自己劳动力来证明价值,他想告诉所有人,他其实是有用的。

直至今日,段百岁在慢慢引导他,接受他,所以他才能看到更加生动活泼,无拘无束的左年。

两人相处,理应如此。

包容,怜惜,互相理解,才能挖掘伴侣最深最可爱的一面。

午夜时分。

别墅寂静无声。

房间遮光帘厚重,连月光也泄不进来一点。

段百岁迷迷糊糊,感受到身旁人一直翻来覆去,嘴里还念念叨叨。

他问:“睡不着?”

那人一惊,小声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段百岁说,“我也没睡着。你怎么了?”

静了好一会儿,左年才道:“我的阿贝贝今天洗了,还晾在阳台,没有它,我有点不习惯。”

“你不是还有小岁吗?”段百岁陪他聊着。

“小岁和我还不熟,它太新了。”左年嗫嚅,“卧室好黑,我数了好多小羊,还是睡不着……”

“哥哥……”

他欲言又止。

“嗯?”段百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小岁可不可以睡你被窝里?”若不是房间落针可闻,段百岁几乎要听不见他这句话。

段百岁侧了一下头,他看不见左年的脸,只知道他就在他的身边,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葡萄香,那是左年沐浴露的味道。

见他一直没接话,左年赶紧结巴找补:“啊,好像,这会儿好像有点困了,哥哥晚安。”

房间又重新静了下来。

段百岁思考了下,最终还是掀开了被子,说:“过来。”

“啊?”

“不想睡我被窝了吗?”

“想~”

下一刻,一副温热的身躯贴上了他。

并没有太亲密的动作。

两人都直挺挺躺着,肩靠着肩,腿靠着腿。

段百岁的真丝睡衣又轻又薄,而左年穿的纯棉短袖t和五分裤,此刻他的温度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攀上了段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