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挑了挑眉:“我倒是高看他了,他还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岑家当年被崔家灭门的证据早就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仅凭何家藏匿下来的几封书信根本难以取信岑北曦,书信可以伪造,像岑北曦那样的人相信的只有确凿的证据,可揽月根本没有,岑北曦查了好几天也同样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所以揽月只有将计就计,只要崔瑨自己送上门来,一切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不出揽月所料,她在府里等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云聿就过来说道:“岑北曦来拜访公主。”

揽月洗漱了一番才吩咐:“让他进来吧。”

岑北曦被云聿领进来,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勉强行了个礼:“一切早在公主计划中了吧。”

他是个聪明人,马靖昨晚一动手,岑北曦就什么都明白了,同样他也清楚,马靖不会无缘无故蠢得撞上来,他在马靖手底下多年,对他早已了解的清楚啊话,马靖肯定是被揽月给算计了。

揽月不置可否:“岑大人查了这几天,都查出什么了?”

岑北曦苦笑着低下头摇了摇:“什么都没查到。”

揽月伸手请他坐下:“岑大人为崔瑨效力多年,对崔家的手段应该比我清楚,崔瑨向来谨慎,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你岑家的冤案早已过去十多年,就算再多的证据,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已经被善后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更无法接受自己竟为仇人效力这么多年。

其实以岑大人的聪明,只要抛开个人恩怨冷静的想一想就应该明白,崔家这些年在各地以贼匪的名头,暗中养了许多私兵,这些人冒充贼匪为祸百姓,一来可以挑起天下百姓对朝廷的不满,让百姓把父皇当做昏君;二来还可以烧杀抢掠来达到为崔瑨拢财的目的,可以帮他豢养更多的私兵,这是崔家惯用的手段,从崔瑨的父亲就开始了。

岑家当年就是死在贼匪手里,难道这么多年岑大人竟丝毫没有怀疑过,你岑家的案子与崔家有关吗?”

岑北曦沉默了会儿,说道:“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当年那群灭我岑家满门的贼匪早已经被消灭干净,臣私底下偷偷查过,确实与崔家无关。”

揽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崔瑨拉拢人还是有一手的,也舍得下血本,不怪岑北曦这么聪明的人也能被他拿捏在手里:“所以这两天岑大人查下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查到,已经对本公主跟何家产生了怀疑,对吗?”

岑北曦再次苦笑起来:“但依旧不是公主的对手,公主恐怕早就料到了,从把我弄来第一天开始,再到我亲自压下何家的案子令崔瑨感到不安,公主又将计就计把我已知道岑家冤案真相的事情捅到崔瑨面前,一切都在公主的掌控中,不是吗?只是臣实在惶恐,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让公主如此煞费苦心?”

揽月深叹了口气:“岑卿啊,再多的算计在真相面前都不过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本公主算计的不是人心,只是拿捏住了真相罢了,你是个聪明人,我是念你对百姓尚有一份仁爱之心,与崔瑨之流不同,又念你岑家当年忠心耿耿宁死不屈,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你一人,实在不忍心你岑家香火无继,这才愿意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

这两天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其实岑北曦已经动摇起来,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的,毕竟任谁知道自己竟然为灭门仇人效忠多年,也都难以接受的,岑北曦纵然心性早已磨练出来,也不太敢面对这个事实,揽月自然也看出了他的退缩之意,所以干脆狠狠推了他一把。

昨晚马靖一动手,就等于彻底坐实了崔家灭岑家满门的事实,不再需要任何证据,如果不是心虚,他们为何要动手?血淋淋的真相猝不及防的摆在岑北曦面前,由不得他不接受!

岑北曦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似的,向来傲气挺直的脊梁佝偻了下去,崩溃地捂住脸呜咽出声,亏他向来自诩聪明,竟然仇人就在眼前也不知道,想必崔瑨这么多年每次看着自己尽心尽力替他排忧解难,心里都在嘲笑自己傻吧!

岑北曦心中恨意翻腾,只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崔瑨为他全家报仇,只要一想到当年岑家所有人惨死的画面,还有满目的血色,岑北曦就恨不能生吃了崔瑨的血肉!

揽月明白他的痛苦,坐在一旁没说话,只等他自己发泄过情绪只后慢慢冷静下来。

到底不同一般人,过了许久,岑北曦的情绪终于逐渐平静,只是眼睛还是有些赤红,心里的恨也并未消停,反而愈发的深刻,他捏紧拳头抬头看向揽月,声音嘶哑:“公主想让我做什么?只要能为我岑家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揽月摇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扳倒崔瑨,你要为你全家报仇,而我身为大昌公主,自然也要为我的百姓负责,还他们一个太平天下!”

岑北曦这才认真看着她:“公主与传言有所不同。”

揽月叹道:“人这一辈子总要糊涂几回,本公主是,岑卿亦是。”

“那么公主接下来的计划是?”

这也是揽月正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