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失去光明的心(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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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监制的一声令下,安宁在拍戏之余便总是和潘红凑在一起,仔细研究那部暂名股啊股的电影。虽然因此少了背剧本的时间,却也不是毫无助益。
在医院拍的戏自然不是受伤就是生病戏,而安宁最重的戏份就是扮失明。还是一次扮演一个盲人。从前学习表演的时候,就曾经学过:因为盲人的眼珠无法感光,所以表演时一般都采取眼部虚光的办法,换成通俗说法,就是要对眼却还没有完全对上时,正常人的视线就会变得模糊,感觉就会有盲人的效果。
原本安宁就是打算这样表演的,不过潘红看过剧本后,想了许久,才和安宁说道:“你演的这个人,她不是天生就失明的,不可能眼珠都是完全一动不动。或许一开始因情绪激动而对外界毫无反应,但当她适应后,会本能地随着声音转动。而且暂时失明的那种感觉会和天生就失明的人有很大不同”
仔细考虑过潘红的说法,安宁最终还是决定换一种演绎方式。
沈南星是个什么样的人?坚强?独立?勇敢?不,在最初,她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女生。虽然自幼没有母爱,但父亲全无保留的爱与宠溺让她骄傲而任性。哪怕受了新思想的熏陶,可骨子里却仍是个娇娇怯怯的小女生。
所以,当她坐着黄包车穿过外白渡桥,用相机拍着这个陌生而又让她充满欢喜的城市时,脸上的笑容单纯而天真。逆着光,仿佛笼上一层朦朦金光,让从远处走过来的任鸿飞也看得一呆,久久未能错开目光。
抬起头,她笑着点了下头,有礼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如果不是上前问路,又在转身时遇险。她与他,可能也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可是,世事偏偏就是那么巧。她转身离去却撞上江湖仇杀,而他返身相救。一场英雄救美,却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
从法国回来的她不知世事险恶,只满腔热血,正义感十足地冲着那一脸英气的男人叫:“他们杀了人啊!那是证据!”
她只觉理所当然,他却膛目,只觉她不知好歹。可到底还是拉了她跳上路过的卡车。在卡车上,她嘟起红唇,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着这个在她看来没什么是非观念的男人。甚至故意和他做对闹着下车,却没想到当他们误入闸北战区时,这个男人仍然把她压在身下,护着她避开炮火的轰击。
抬头,仰望着这个男人。望着他在火光中英俊的面容,突然之间有一丝羞涩。和他明亮的目光一对,便即分开。
然后,是教堂里那一场暧昧的相遇。当他俯在她耳边低语:“如果明天你在这里见到我的话,我就告诉你飞鹰的故事。”她垂首敛眉,可心中却有一丝淡淡的甜。
并非一见钟情,可是隐约的还是有一些淡淡的欢喜吧?当她出席那一场改变了她命运的宴会时,心中还带着那份喜悦。十指滑过琴键,她低着头,脸上洋溢着憧憬未来的光彩。
下一秒,枪声响起。当她在父亲惊惶的喊声中,仓皇回头,映入眼中的是那一张让她记忆深刻的英俊面容。
然后,在刺眼的疼痛中,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不是天生坚强的人,17岁单纯少女,在父亲的爱护下,如同温室的花朵,从未遭遇过风雨。突遭惊变,她宛如在山火中失了巢的稚鸟,哀鸣声声,却再也找不到那株任它筑巢,给它庇护的参天大树。
醒来,眼前一片黑暗,她全不理会,只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
这是青阳一次看到沈南星。而摄像机也将从她的视角来拍摄这一幕。安照导演说戏时的指示,这一场戏要歇斯底里,怎么疯狂怎么来就好。可正式开拍时安宁却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作了小小的改动。
推搡着扶她的护士,沈南星固执地叫着:“让我去见我爸爸!求求你们!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的”
“小姐,你爸爸死了!你爸爸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要这样恶意地诅咒她最亲的人?“你胡说!”她尖叫着,用力推开抓她的人。
“你们都在胡说”可为什么每一个声音都在说:你爸爸不在了!不在了
不是的!他们都在胡说,都在说谎骗她
摇着头,她只觉得头好痛,慢慢滑落在地,用双手捂住耳朵,她摇头“你们骗我”
声音渐低,她把身体蜷成一团“求求你们,让我见我爸爸!求你们”
“cut”直起身,李国力微笑着看了一眼那边缓缓起身的安宁,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导演,笑道:“比想象中好,看来不是花瓶。”
“只不过是刚开始,一会儿拍的才是重头戏呢!”
导演不以为然的声音,安宁自然是听到的。却全无反应,只是垂着头将自己沉溺在那一份无言的悲恸中。
拉下纱布的一刹那,摄像机推近,是一个特定镜头。苍白的脸色,模糊的没有焦距的眼睛
就是摄像机要后移的瞬间,安宁突然做了一个和事先设定截然不同的动作。举起手,她没有像之前所设定的那样在空中乱挥乱舞,而是掌心向里,好似要触摸双眼,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