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脱层皮的。”

十一太爷不甘心,可偏偏又没有旁的法子。不得已,只能让妻子拿出那三两银子。

孙麻子将银子往怀里一揣,也不急着包裹伤口,捡起石头,作势要砸十一太爷。

十一太爷偌大年纪,好在反应还算快,眼见他丢石头过来,慌得忙往后退。

孙麻子哈哈一笑,石头还没离手,十一太爷已扭伤了腰,“哎呦”个不停。

等王村长被请过来时,孙麻子顶着头上的伤,如法炮制,已分别从薛六根和薛九根那里要回了聘礼。

当然,薛家几人的事迹也被他宣扬得人人皆知了。好几个人身上还都挂了彩。

王村长本不欲掺和,此刻也不得不出面调解。

“既然婚事不成,聘礼就还归于孙麻子。至于治伤的钱……”村长扫一眼几人脸上、身上不同程度的伤痕,“各自出各自的吧。以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能再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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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几人多少还顾忌一些颜面,偏那孙麻子是个混不吝的。别人都应下,唯独他不肯,仍叫着要去告官。

“你聘礼都要回去了,还告什么官?就这样算了吧。”王村长轻斥。

孙麻子一指脑袋的血痕:“算了?那我的头不是白破了吗?”

薛九根等人不服:“难道我们没受伤?见官就见官!”

眼看又要打起来,王村长忙让人拉住双方。

众人一通劝说,最后由薛家几人又凑了八钱银子给孙麻子,事情才算勉强揭过。

这件事薛灵栀是从李婶口中得知的。

李婶绘声绘色描述当时的场景,脸上挂着趁意的笑:“……哎呦呦,那句话怎么说呢?恶人,恶人什么来着?”

“恶人自有恶人磨。”薛灵栀应声接道,同时穿针引线,手上动作不停。

还好之前有过给张公子做衣裳的经验,她这次做喜服无疑要熟练得多。

“对,就是这句,真是狗咬狗。那几个人就没一个不带伤的。现在全村都传遍了。先前你十一太爷说的大义凛然,说什么,哎呀,我是心疼大郎的闺女,我不知道她爹给她订亲了,还真诓骗了不少人呢。这回好了,他们那点肮脏心思,全叫孙麻子给抖出来了。”

不止李婶,薛灵栀也觉得快意,甚至隐隐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看到。

知道她成亲在即,甚是忙碌,李婶也不久待,略坐一会儿,就起身离去。

李婶刚走不久,赵晏就缓缓踱步过来。

薛灵栀正在忙碌,头也不抬,直接道:“往旁边让让,你挡着我光了。”

赵晏面色几不可察地一僵:“薛姑娘,快交午时了。”

她已经在这里裁制衣衫好几个时辰了,一点都不累的吗?

亏他还真以为她不想要嫁衣。

“午时?”薛灵栀看了看太阳,随口道,“啊呀,是快晌午了,张公子。你去后院摘把青菜,把饭做了吧。”

赵晏眉心一跳,语气古怪:“我?做饭?”

心软

他没听错吧?薛姑娘竟然要他做饭?

“对啊,我这不是正在忙吗?你做吧。”薛灵栀脱口而出。

赵晏嗤的一声轻笑。

她忙,所以就要他做?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他做饭。

薛灵栀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想到先时的承诺,以及成婚之事还需要张公子的配合,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一口气:“唉,你……算了,当我没说。你在这儿歇着吧,我自己去做。”

少女神情无奈,语气幽怨,看向他的那个眼神更是微妙。

明明不用他出言拒绝,薛姑娘就直接放弃了要他做饭一事,他应该觉得称心如意才对。可不知怎么,赵晏非但丝毫不感觉轻松,反而心头一梗。

不是,做饭就做饭,薛姑娘那眼神、那语气是什么意思?

怎么像是他欺负她一样?

由薛姑娘负责一日三餐,不是两人一早就商定好的吗?

赵晏有心想和她理论几句。然而薛灵栀已暂时放下手上的活计,绕过他,迳直向后院走去。

可能是先前低头裁衣时间久了,她行走之际,还抬手按了两下纤细的脖颈,轻嘶了一声。

赵晏听在耳中,只觉一口气梗在心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偏偏在气闷之余,又夹杂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心虚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