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

“阿丑,你紧张吗?”

褚映玉婉然一笑,“有些紧张。”

其实没什么好紧张的,比起紧张,她只觉得新奇,好像上辈子没能得到的正常的婚礼,这辈子补足了。

姚桃却怕她紧张,拉着她的手安慰,“不紧张啊!我娘说了,这嫁人呢,其实就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人不管在何处,都要靠自己去经营生活,才能将陌生的地方变成自己的归处,等将来老了,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也成了自己的家……”

褚映玉安静地听着,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笑着应下。

姚桃说到最后,反而自己伤感起来,“日后阿丑你就是皇子妃,若是有人再欺负你,你不必再忍着,想必以七皇子的身份,应该不会乐意见到有人欺负他的妻子……”

褚映玉又笑着应一声好。

她穿着嫁衣,妆容明艳,恬静地坐在那里,朝着她笑,姚桃说到最后,差点忍不住泪崩。

姚桃一把搂住褚映玉,“呜……阿丑,我舍不得你。”

褚映玉回抱着她,眼眶湿润,喃喃地道:“我也舍不得你。”

喜嬷嬷见两个姑娘就要抱头痛哭起来,赶紧叫道:“新娘子快别哭,会哭花脸上的妆的。哎哟,姚小姐,你也别哭啦,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哭多就不吉利啦。”

姚桃一听,赶紧擦去脸上的眼泪,忍着不舍说:“嗯,咱们快别哭了。”

接着又拿帕子给褚映玉拭去眼泪。

刚拭完泪,便有丫鬟进来,说新郎官到来了。

姚桃赶紧将红盖头盖到褚映玉头上,然后退到一旁,和喜嬷嬷一起着看向门口的方向。

新郎官确实过来迎新娘了。

陆玄愔今日穿着一袭正红色的皇子朝服,衣服上系着红绸扎的绣球,添了几l分喜庆。

众人看向今天的新郎官,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姑娘,原本是抱着好奇心而来,好奇七皇子长什么模样,等看清楚人后,一个个都羞红了脸。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那冷冽的面容都显得温和不少,更衬得那清隽的面容俊美非常,英伟卓绝。

原来七皇子居然这般年轻,长得如此俊俏。

陆玄愔进门,一眼便看到戴着红盖头、乖巧地坐在那里等待他来迎接的新娘子,熟悉的悸动在心口蔓开。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心头升起紧张,紧紧地盯着她。

不是梦中匆促的替嫁,这一次,他光明正大地来迎娶她。

陆玄愔大步走过去,握住她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惊呼起来,但他并未理会,抱着人就走。

褚映玉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人也有些糊涂,难道是她记错流程了?不是应该是喜嬷嬷扶着她出去吗?

喜嬷嬷的笑脸都僵了,这个……新郎官应该是过来接新娘子去辞别父母,而不是抱着人就走啊。

看他走的方向,像是要将新娘子直接带走。

幸好有接亲老爷在旁不断地提醒他,陆玄愔方没有抱着人就走,而是去了正厅那边,拜别新娘的父母。

长平侯夫妻俩坐在上首位置,原本是等着新人来拜别的,看到七皇子直接抱着人进来,两人的脸也僵了僵。

陆玄愔将人放下来,扶着她的手,面向长平侯夫妻俩。

礼官在旁唱礼,两人纷纷拜别。

长平侯十分激动,眼里浮现泪光,说了一些勉励的话。

孟蓉显得平静许多,同样也说了几l句话。

礼成后,陆玄愔再次无视众人,一把将他的新娘子抱起来,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大步走出门。

鞭炮声一阵阵地在耳边响起,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褚映玉从被抱起时,靠在那人怀里,能闻到独属于陆玄愔身上特有的气息,在那阵阵的喧闹声中,觉得极为不真实。

不过很快,这种不真实就被婚礼繁琐的各种礼仪和流程冲没了。

直到被送入新房,她已经累得不行。

新房里,一对新人并肩而坐,礼官正在唱新婚贺喜词。

礼官唱罢后,穿着喜庆的侍女捧着托盘过来,上面摆着一柄缠了红绸缎的玉如意,呈到新郎官面前。

“请新郎官掀盖头。”

陆玄愔接过,他拿着玉如意的手很稳,缓缓地将那红盖头掀起。

掀开红盖头后,新娘子的容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室内燃着婴儿臂粗的喜烛,烛光如昼,屋子里那些特地过来看新娘子的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下暗赞七皇子妃的容貌,果然是个美人儿。

接着,喜嬷嬷又端来合卺酒。

陆玄愔和褚映玉接过,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饮下合卺酒。

酒的味道很浅,褚映玉很少喝酒,有些受不住,脸上涌起红霞,幸好脸上有妆容,没人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