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雪白柔荑遮住他凌厉的下颌,“这样瞧着,驸马倒有几分像魏郎。”

她如今连小泽也懒得叫,一口一个“魏郎”,好似那个少年如今真成了他心尖上的人。

言罢,尤嫌不够,主动去亲他的唇。

他偏过脸去,喉结微微滚动。

她强行掰过他的脸,硬是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就像是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十分得意地翘起嘴角,正想要从他怀里起身,他突然翻身将她裹挟在身下,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不同于她蜻蜓点水式的捉弄,他撬开她的唇舌,含住她的舌用力吮吻。

慌了神的少女暗恼自己玩得有些大,伸手去推他。

可得了趣味的男人哪里肯就她,捉着她的两只手背拉至头顶。

榻上的少女不由地蜷起身子,急道:“裴季泽,你放肆!”

他充耳不闻,低下头再次堵住她的唇。

直到她喘过气来,他才舍得松开。

唇色嫣红的男人眸光沉沉,嗓音喑哑,“殿下下回还会不会认错人?”

眼里沁出泪光的少女咬唇不作声。

他再次低下头。

微微颤粟的少女呜咽,“不会认错!”

他这才作罢,洁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吃肿的唇,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喑哑,“若是殿下下回再认错,那么微臣会自作多情认为,殿下是在向微臣求欢。”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这样不要脸,气得想要咬他一口。

谁知他突然捧住她的脸,温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抵着她的额头,温生祈求,“裴季泽所求不多,只想要这一年,柔柔别气我了,好吗?”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的少女不答。

他亦不介意,轻抚着她因为羞恼而绯红的面颊,哑声道:“晚些时候就要下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殿下先休息会儿。”顿了顿,又道:“微臣无论心里有多不喜欢殿下腹中的孩子,可也绝不会因为他去伤害殿下的身子。”言罢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转身出了舱房。

直到舱门关上,谢柔嘉将自己蜷缩进被窝里。

小腹似乎有些胀痛。

也不知是不是那推迟癸水的药起了作用,这两日腰腹越发胀痛。

都怪裴季泽那个狗东西!

迟早有一日,她非叫他跪着讨饶!

甲板上。

此刻已近傍晚,朝霞漫天。

甲板上的仆从们已开始有条不紊准备下船事宜。

儿茶懒洋洋地蹲在主人的脚边,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眸凝视着这一切。

负手而立的俊美男人眺望着远方,只见那座被称为六朝金粉古都的城渐渐地映入眼帘里。

这时裴少旻走上前,问道:“公主嫂嫂自查出有孕,阿兄便这样郁郁寡欢,可是嫂嫂腹中胎儿有问题?”

回过神来的裴季泽道了一声“并无”,道:“这一回确定要同我去鄂州?”

他笑着点头,“若是回去,必定要被祖父唠叨,不如以阿兄幕僚的身份去鄂州,看看可有什么帮上忙。”

“你能这样上进,祖父知晓,心里也会高兴。”裴季泽瞧着越来越清晰的城,吩咐,“着人靠岸,我去瞧瞧她。”

舱房内,刚刚睡醒的谢柔嘉觉得小腹又开始酸痛。

黛黛见她面色不大好,担忧不已,忙要去请驸马,却见驸马已经入内。

他一把将谢柔嘉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腹,急问:“哪里不适?”

谢柔嘉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驸马非要那样!”

这话不算冤枉他,若不是他,她又怎么吃那些药。

裴季泽眼神闪过一抹愧疚,“马上靠岸,我带殿下去就医。”

谢柔嘉忙拦住他,“我已经好了。”

裴季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面色和缓些,这才作罢。

这会儿船已经停靠码头,外头声音嘈杂。

被人抱在怀里的谢柔嘉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吴侬软语,这才确认自己真下了江南。

她正发呆,外头的人来报:马车已经上岸。

身旁的男人用衾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要出门。

谢柔嘉想到外头这会儿恐怕整个裴家的人都在甲板上,急道:“驸马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不行,”他微微蹙眉,“殿下如今身子不便,须小心为上。”言罢抱着她大步朝外走去。

此刻外头天色已经彻底暗透,甲板上有数十个仆人提着灯笼立在两侧照明。

其他各房的人也出来,瞧见裴季泽将谢柔嘉抱在怀里,皆吓了一跳。

裴夫人一脸紧张,“这是怎么了?”

谢柔嘉对上她担忧的眼睛,头一回对自己假孕这种事感到一丝愧疚。

无论她多讨厌裴季泽都好,裴夫人是真心待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