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痛法。对了,孕期可多吃些温补的食物。比如乌鸡之类的,”

他“嗯”了一声,起身告辞。

直到人走远,郑远才回过神来,心想这御史大人怎好端端问起女子有孕之事来?

该不会是家里的幕僚有了身孕?

郑远又忍不住挠了一把头,薅下几根青丝来。

安乐公主都未有身孕,外室若是有身孕,岂不是在打公主的脸?

裴御史这么个聪明人,怎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柿子巷。

谢柔嘉以为裴季泽又不回来用晚饭。

她正吩咐人摆饭,却见裴季泽入了院子。

身披墨狐大氅的男人乌发上有些落雪,愈发显得清冷疏离。

谢柔嘉想起两人临走前的争执,本不欲搭理他,却听他吩咐锦书去将鸡拿去炖了。

谢柔嘉瞥了一眼锦书手中通体雪白的乌鸡,一时愣住。

眼下鄂州城内物资困乏,肉都难见到,他哪里的鸡?

裴季泽在饭桌前坐下,“今日可有去医馆?”

“已经去过,”谢柔嘉随口敷衍,“医师说是因胎儿长大,就会偶感腹痛。”顿了顿,特地补充,“他还说是个男孩儿。我今日又重新瞧了驸马起的名字,既是男孩儿,就叫——”

话音未落,裴季泽手中的箸断裂。许是用力过猛,不下心扎进掌心里,鲜血迅速染红掌心,一滴滴砸在桌面上。

谢柔嘉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下意识拿出帕子要替他去包扎,却被他用手挡开。

“微臣突感不适,就不陪殿下用饭,”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男人喉结不住滚动,嗓音沙哑,“待会儿鸡炖好,记得吃,补身子。”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饭厅。

谢柔嘉呆呆望着卓面的那摊血渍。

文鸢知晓她心里不好受,再次忍不住劝道:“公主,不如算了。”

谢柔嘉不作声,继续用饭。可用了两口,实在吃不下,搁下筷子回了屋子。

儿茶一见她回来,忙从榻上跳下来迎上前去。

谢柔嘉弯腰将它抱在怀里,轻抚着它柔顺的毛发,轻声道:“都是他不好,对不对?”

儿茶“喵喵”叫了两声,既像是在应和它,又像是在否决它。

楼下。

多日未归的裴少旻一入书房,就瞧见自家兄长正坐在书桌前,正对着手里的一张纸发呆。

他走上前道:“阿兄这是怎么了?”

裴季泽回过神来,“回来了,用过饭不曾?”

“方才刚用过,”裴少旻斟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可是同嫂嫂吵架?”

这段日子以来他也发现了,只有嫂嫂的事情,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兄长才会如此头痛。

他不置可否,“事情办得如何?”

提及正事,裴少旻正色道:“两月前崔老太爷子去世,他已经接任家主之位,只是半月前他离家,至今未归。不过我已经将阿兄的信件转交给他府上的管家,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做得极好,”他抬手轻轻揉捏着眉心,“叫人在官道留意着,一但发现崔家的商队入江南,即刻通知我。”

裴少旻应了声“好”,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扎着一条帕子,皱眉,“阿兄受伤了?”

“不过是用饭时不小心划伤,”他收回手,“你连日来奔波也辛苦,去休息吧。”言罢将那串紫檀木手串戴在手腕上,起身离了书房。

裴少旻瞥了一眼他方才瞧的那张纸。

只见上头写着几个名字,有男有女。

阿兄这是在为自己的孩儿取名字?

那怎会是这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