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芊在山中疯狂奔行。还好肖冲为她寻来的是匹温顺耐劳的好马,才经得住她从晌午一直到黎明的折腾。

路上经过好几处酒家驿站,季云芊都不敢停。

她现在不知陈州城内是何景象,她失踪的消息又是否已传入魏如钧的耳中。若魏如钧令方圆百里酒家严查出入人等,她恐怕在劫难逃。

午膳与晚膳的缺席让季云芊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扯着马带它往深山中走了些,让它有草可吃,自己则找了棵树,摘下上面的野果,随意擦了擦食用。

还好幼时嬉戏山野,这些常见的野果都能认个七七八八。在这里小坐片刻,等马儿吃完草喝完水,稍微恢复了些jg力,季云芊还要接着赶路。

陈州去往宣州,必须经过容州。那里在数月之前被路文德割让给了魏言,现在完全在魏言的掌控之中。

即使昼夜疾驰,赶到容州也要五天时间。五天之后,她失踪的消息肯定已经瞒不住,魏言和魏如钧一旦知道她不在对方手中,必然会推断出她要逃往路文德地界,容州一定会戒严。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就算只早一个时辰,她也得快马加鞭。

季云芊在画楼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时常常犯孕困,但连日奔波之后jg力竟然仍然充沛。她就着月se和草地小睡了片刻,见马的jg神也好了许多,没有丝毫犹豫,再次翻身上马。

四日之后。

季云芊站在容州城外的小土坡上,从此处往下看,城门的情况一览无余。

并不难发现,守城的士兵对每个单身nv子严加盘查,仅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有三人因为形迹可疑而被勒令在城门等候二审。

看来她失踪的消息已经下放到容州了。

不过好消息是,看起来士兵并不知道失踪的是何人,他们不论衣冠相貌,只看x别和人数。同样打扮的nv子,只要身边跟着人,盘查便明显松懈许多。

季云芊沉思片刻,开始琢磨要不要去捉个人陪自己演戏。

她现在身无长物,只有银票不缺。威b利诱之下,总有莽夫敢铤而走险吧。

打定主意,季云芊往山坡下走,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大人。”

季云芊双眸顿时瞪大,转过身去,肖冲果然站在她身后,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他早脱下行军的衣装,换成了与她无二的农服。虽然简陋,但他面容清秀,身姿挺拔,另有令人难以移目的气质。

季云芊又惊又喜,连上前几步打量了他一圈,叹道:“你怎会来到这里,还能认出我的?我这几日风餐露宿,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校尉大人不论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认出来。”肖冲微弯了弯唇角,但他生x不苟言笑,那笑意只是转瞬即逝,“大人失踪的事情败露后,我将信交给同僚后,便趁夜se跑了。”

其实事情败露后他差点被抓,不过左右是逃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便隐去不谈,免得她担心。

原本计划中,即使能顺利回到魏言大营,他恐怕也难逃一劫,就算si里逃生,也有可能是魏言故意放走他,好从他的行迹中追踪到季云芊的去向。现在事情提前败露,他自信车队里的其他人没那个本事跟在他身后,因此放心来找季云芊。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提出要跟着季云芊会唐突到她,不过容城的戒严让他的愿望霎时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总的来说,结果b预想的好太多。

“其实你不应来的。留在魏言大营,他会许你荣华富贵。”季云芊叹了口气,“我现在一贫如洗,身上的银钱还是从你身上顺来的,你跟在我身边,只有苦头可吃。”

肖冲摇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若不能追随在大人的身边,于我又有何加焉?”

季云芊本想说什么,不过肖冲在军营起就对加官进爵不感冒,想来是确实不感兴趣,便住了嘴。

“那好吧。但我向你许诺你来去自由,不受我束缚。若有朝一日你想另谋出路,我绝不横加阻挠。”季云芊坚定道,“只要我还有吃有喝,就一定不会饿着你。……嗯,虽然我现在身上的钱都是你的。……说起来,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肖冲对上她无b坚定的眸子,轻轻笑了一声。“这些年的军饷。”

她不明白她对他的重要x。

不要说是吃苦,就算是凌迟,他也会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可她还是这样关怀他。或许……这就是他愿意为她卖命的原因吧。

事情已敲定,肖冲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转换话题道:“我见大人在为入城发愁?不过属下方才观摩了一阵,只要是结伴成行,盘查便会松懈许多,大人不必忧虑。这是我在陈州时为了以防万一做的路引和身份,与大人手中的那份是一对,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季云芊的路引上写的是她给自己编的新名字,左静宁,从师姓,取幼年道号为名,籍贯宣州。她拿过肖冲手中的纸张翻看起来,发现肖冲的路引上写的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