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芝:“”

称呼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婶婶,亏她叫得出口。

她忍不住偷偷剜了身边那少妇一眼。

对方这么做无非是故意挤兑她,逼着她喊舒筠一句婶婶。

在娘家她是舒筠的姐姐,到了夫家却成了晚辈。

强权在上,舒芝不得不低头,额尖叩在地上带着哭腔,

“侄媳叩见婶婶”

舒筠其实比舒芝还不自在,只是方才太皇太后嘱咐她,无论谁请安只目不斜视笑不露齿,在皇宫里一家人关起门来把她当女儿养,打开宫门她必须摆皇后架子。

于是舒筠只淡淡瞥了个眼神,“免礼。”

二人先后退了回去,舒芝躲在后头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后面轮到三房的人请安,临川王妃也厚着脸皮让儿子儿媳给舒筠磕头。

她紧张地盯着裴彦生,生怕儿子犯浑,好在裴彦生头也未抬,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儿子本分,裴钺就不会为难三房,她比淮阳王妃还豁得出脸面,甚至还说了几句奉承话,舒筠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场敬茶礼在不尴不尬中结束了。

太上皇如坐针毡,早早把人都打发出去。

太皇太后累了,舒筠服侍老人家睡下也打算离开。

出了慈宁宫往东顺着宫墙走了一段,在路过奉天殿的转角处,一道身影忽然从宫墙后绕了出来。

是裴彦生。

舒筠吃了一惊。

身后的嬷嬷与宫女相继往前一步,均发出警告的目光。

裴彦生熟视无睹,他静静凝望舒筠,喃喃问,

“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他什么都可以接受,接受不了裴钺强迫舒筠。

舒筠一听便知他想岔了,急忙辩解,“不是的,世子,你误会了,我与陛下相识甚早,甚至早过你,我退亲当日,不小心喝醉了酒,是陛下送我回府,我那时不知陛下身份”

后面的事解释不清楚,“你怪我吧,是我辜负你,与陛下无关。”

裴彦生泪花闪烁,艰难地发出一声涩笑,“原来如此”

“那你爱慕陛下吗?”

“我爱的,我很爱很爱他”

眼神骗不了人,何况舒筠并不擅长说谎。

这就足够了。

裴彦生心结解开,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转身的那一刻,他泪水从眼眶飞出,那种求而不得的难过几乎要吞噬他的心智,他越想脚步越快,恨不得逃离这皇宫。

这一小插曲很快传到奉天殿,裴钺不可能容忍裴彦生私下见舒筠,他当即下了一道旨意,将裴彦生遣去泉州市舶司历练海务。

舒筠回到坤宁宫只觉双腿发酸打软,歪在罗汉床上怎么都起不来,腿酸便罢,毕竟保持一个姿势那么久,只是那腚也格外得疼,裴钺回宫时,舒筠睡得正酣,老嬷嬷告诉裴钺,舒筠身子不舒服,裴钺便知自己折腾她狠了。

这一夜便没动她。

身为皇后不需要回门,便下旨让苏氏与舒澜风入宫请安,裴钺担心舒澜风夫妇不自在,午膳没回坤宁宫,舒澜风一个外臣也不好多待,用过午膳便离开了,留下苏氏陪着女儿说话。

舒筠将宫人都打发,让芍药守在内殿门口,拉着母亲上了炕床坐着,她一如未出阁时歪在苏氏怀里,苏氏见无外人,便将悬心两日的事给问了,

“洞房之夜,你可还好吧?”

舒筠羞归羞,却还是告诉苏氏,“陛下很好,只疼了一会会。”

苏氏哭笑不得,看舒筠这模样便知很和谐,她也就放心了,只是苏氏打算亡羊补牢稍稍提点几句,刚起个头,不知提了句什么,却听得舒筠倚着她胳膊,

“娘放心,我摸过了。”

苏氏闻言险些失声,“什么?你你怎么能够这样?”

舒筠直起腰身,无辜道,“陛下自个儿说的,夫妻敦伦要多摸索。”

她摸的时候,皇帝明明很舒服。

苏氏一张脸躁得通红,她呵斥道,“不可,姑娘家的要矜持。”

“你是皇后,不可如此孟浪!”

舒筠回想太皇太后变了脸,莫非也是从一句“不疼”便联想甚多,责她行事过于出格?

她也羞得无地自容,天真问,“那那爹娘是怎样的?”

这话把苏氏给问倒了,苏氏回想年轻时她与舒澜风也有放纵的时候,刚成婚那会儿,男人血气方刚,一日两次都算少的,换位一想,只要他们夫妻感情好,又何必去拘束?

裴钺没有其他妃子,若舒筠过于羞涩保守反而不是好事。

苏氏想明白之后,干脆不再教授那些沉疴旧习,她怜爱的摸了摸舒筠的脑勺,

“罢了,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们自个儿琢磨。”

在舒筠听来,母亲这是默许她与皇帝继续摸索。

裴钺连着两日没动舒筠,舒筠很快又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