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固在脸上的少女呆呆地望着他。

他不愿意。

为何?

再后来,她去了朔方,与阿昭在一个叫鹿城的地方相依为命两年。

在梦里,裴季泽去了朔方。

他对她说,柔柔殿下,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好。

她不生气……

再后来,他们成婚了。

他说,柔柔,我们去江南,去过柔柔想过的日子,好不好?

好不好?

这回她也不知……

无数的碎片一样的画面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到最后汇集成太液池冰凉刺骨的池水。

她不断地往下沉,这一回,没人救她。

谢柔嘉的眼角不断地往外溢着眼泪,直到觉得自己快要淹死时。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自深不见底的池子拉出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竟瞧见裴季泽守在她床头。

见她醒来,他像是长松一口气,忙将她扶坐在自己怀里,喂她吃了些水。

她吃完水后,拿着一对漆黑的凤眸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眼睛泛着红血丝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未答她的话,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柔嘉偏过脸,“本宫身子已无大碍,驸马跪安吧。”

他却像是未听见一般,起身端了药来,吹凉后喂到她嘴边。

谢柔嘉垂着长睫不动。

他哑声道:“殿下身子不好,无论如何先吃了药再说好不好?”顿了顿,又道:“殿下用完药我立刻就走,好不好?”

从前最不爱用药,总要人哄的少女闻言,自他手里端过药一饮而尽。

裴季泽见状忙倒了一杯茶要服侍她漱口,却被她用手挡开。

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少女垂着长睫,冷冷道:“现在药已经用完,驸马跪安罢。”

裴季泽喉结微微滚动,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哑声道:“殿下先好好休息,我吃些时候再看瞧殿下。”

“别再来了,”衾被里的少女背过身去,“裴季泽,方才我一直在想,若是醒来后瞧见的不是你就好了。”

眉目若雪的男人闻言,沉默片刻后,一言为发地离去。

守在外头的文鸢一见他出来,忙迎上前,不待说话,就听在殿下床头守了一夜的男人道:“她额头还有些微微发热,待会儿备些热水叫她泡一泡。她若是不肯用药就多哄哄她,不要她说不用药,你们就由着她。”顿了顿,又道:“千万莫要再叫她饮酒,伤身子。”

文鸢望着眼前字字句句都在替自家主子着想的男人,忍不住,“奴婢实在想不通,驸马既然如此爱重公主,为何不能好好待她,反而一再惹她难过?”

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又交代了一些事宜后,道:“她刚刚吃完药,恐怕有些难受,你哄着她多吃些水。我要回府处理一些事情,待处理好会即刻来瞧她。若是她有何事,即刻派人来通知我。有劳文姑姑了。”

说完这句话,他再未多言,大步朝外走去。

文鸢见他消失在月门处,忙入屋去,才入内室,就瞧见自家公主正趴在床沿干呕。

她忙倒了热茶上前。

眼里沁出泪光的少女就着她的手吃了好些茶,才勉强将嘴巴里的那种苦涩压下去。

文鸢赶紧望她嘴巴里搁了一颗果脯。

直到酸甜在口腔中蔓延,她才好些。

文鸢轻轻抚着她的背,低声道:“昨夜殿下生病,驸马在殿下跟前守了一夜。”

“我以后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一切,”她阖上眼睫,“文鸢我有些累,待我睡醒就好了,你别担心。”

文鸢也不再多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倒她睡熟后,方将她搁在床上。每隔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直到她额头的温度恢复正常,方才放下心来。

谢柔嘉再次醒来后天已经暮色四合。

文鸢见她醒来,忙叫人备水给她沐浴。

泡了热水澡后的谢柔嘉整个人都好似活过来一般。

黛黛道:“魏公子在外头候着,想要见公主。”

正闭目养神的少女吩咐,“你替我发一份请柬给萧承则他们,我明晚在家中宴客。”

文鸢劝道:“公主身子才好,怎能饮酒。”

“你去做便是,”面容沉静的少女缓缓地睁开还挂着水珠的眼睫,“我想要介绍小呈给他们认识。”

文鸢愣住。

看来,公主这回是彻底对驸马死心。

裴府。

秋水馆。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楚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端坐的男子。

她神色微动,痴痴地望着那抹高大的背影,直到他转过身来。

面容苍白的男人冷眼盯着她瞧了许久。

楚玉心里慌乱,正欲开口,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