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了。”容秋说。

明明知道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可还是越告别越不舍。

说着要走,脚却像扎在地上一样,连离地的脚跟都没有落下来。

就那样定定地、贪婪地看着眼前人。

“等等!吻别多不吉利啊!”

薛羽捂着眼睛的手指张开条缝,露出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等回来再亲啊!”

容秋被他提醒了。

……哦!是要亲一下的。

虽然容秋也不明白怎么就不吉利了,但偶像说得总是对的。

容秋的手还捂着颜方毓的唇,掌心紧紧覆着他的下半张脸。

无论是叮嘱、埋怨,还是告别的句子,此时此刻容秋都不想听。

手背上方露出颜方毓的眼睛。

莹蓝的宝石缀在额心,在他漂亮的虹膜上映出令人沉迷的深邃光泽。

当初容秋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迷倒了,时至今日他依旧会沉醉在这样春水般温柔的眼波中。

小兔子鬼使神差地又向前凑了凑。

刹那间,他们离得更近了。

如若不是容秋的手掌还覆着颜方毓的下半张脸,此刻两人必定已经鼻息交缠、连唇锋都蠢蠢欲动地厮磨在一处了。

面前的人并没有动。

只是轻轻颤动了一下睫毛,敛起眉眼,目光被薄薄的眼皮遮到低垂,平白显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容秋也没有撤开手,而是微微仰着头,唇瓣在自己手背上蜻蜓点水地印了一下。

下一刻,那只手离开了。

随之一起远离的是少年人压近的身躯。

他盯着颜方毓轻撤半步,点在地上的脚尖巧劲一垫,人已向后跃出几丈。

紧接着又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乱林深处。

微凉的空气随即飘飘悠悠拢上了颜方毓的唇侧。

明明是隔着指骨的轻贴,却好像染上了那小冤家比寻常人微高的体温,余热尚温。

颜方毓立在原处,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薛羽在旁边吱哇乱叫:“不至于吧!二师兄你这么纯情的?”

颜方毓满了半拍才冷哼一声,打开折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扇了扇,将耳尖的热度扇去一些。

忽又想起什么,他把扇子一合,斜眼看向薛羽:“容秋都去了,你不去吗?”

薛羽把自己瘫成一张豹饼,懒洋洋道:“人家孩子还有追求,不像我,我是真心实意地在吃软饭。”

颜方毓:“嗤。”

“哦哦哦你提醒我了!”薛羽又一下子跳起来,“虽然正面战场不参加,但后勤工作还是可以做一下的嘛!”

他话音落,一只青花大瓷碗不知从何处飘飞而起,悬停在高空。

雪豹昂首一啸:“收!”

被刚才灵爆掀飞、散落各处的留影珠都被吸了过来,悉数落进薛羽的青花大瓷碗里,叮叮当当堆出个尖尖。

他又令:“去!”

大瓷碗一扬,刚收在碗中的留影珠又齐刷刷散出。

只不过,这回不再是乱无秩序地四散。

无数颗留影珠如伞骨开合般以大瓷碗为中心向飞出,在半空中密密织出一张鸟瞰的大网,将方圆十里都笼罩在内。

灵力一拂,百珠齐亮!

急急蹲守在灵璧前的吃瓜群众们突然发觉,黑了好大一会儿的直播间里重新出现了画面。

密密麻麻的弹幕又刷了起来。

【来了来了!】

【我的妈呀终于有动静了,刚刚是咋了?轰隆一下子就没了!】

【灵爆把留影珠冲散了吧】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谁打赢了?】

【这是哪儿?换地方了?】

最先一批弹幕发得又乱又急。

无意义的情绪抒发后,渐渐才飘来基于现状的讨论弹幕。

灵流爆发时薛羽连自己都顾不住,那些个留影珠自然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向外传影像了。

画面再一次亮起,前一刻还郁郁葱葱的清明药庐不见了。

视角拉高俯视,只见灵璧画面中,整片土地是个向下凹陷的巨坑。

没什么重量的东西都被吹飞了,入目可及处只有黄土、和一个个被风摧折后留扎在泥土深处的断裂木桩。

【这、这还是清明?怎么炸成这样了?!】

【谢邀,一觉起来学校爆炸了,这不是我每天上早课前许的愿望吗?——可是天杀的我已经毕业二十年了!】

【前面的知足吧,总比你毕业了学校翻新了强点吧?】

【天……那些灵光!那些都是灵力吗?】

【灵气凝实如露如液,正是灵气极度浓郁的表现!】

【……竟然真的是灵气!我都不敢想象在里面游水,我的修为涨得能有多快!】

【清明书院你开门啊我有毕业证让我进去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