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此前已然被他抛之脑后的猜测,此时又被天牝津给捡了回来。

能被江游这小子知道的秘密……?

难道那日堵在病房里的人、和容秋同宿的人……

真的是江潜鳞?!

天牝津最开始也只是气上头了拍脑袋乱猜,但闹这一出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一时之间,两个小人在他脑袋里疯狂打架。

一个说:不不不,岁崇山肯定知道那人是谁,怎么可能会允许弟弟跟江潜鳞跑了?

另一个说:重明真眼厉害是厉害,但那江潜鳞也不是吃素的,会不会真的把老大给蒙蔽了?

纵使他本人十分不愿意相信,但天牝津的脑子却已然顺着这个思路自己想了下去。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就像江潜鳞知道颜方毓不在清明一样,天牝津同样也知道,此时的江潜鳞不在清明。

不在清明,就与容秋的说法恰巧对上。

自己不在家,便把弟弟打发来给嫂子使唤……?

——这说不通。

谁都知道江游和容秋之间不对付,那程度与岁崇山和江潜鳞相比也不遑多让。

让他来到底是给人使唤的还是给人添堵的?

又或者,是江游也才知道自己兄嫂的关系,这才来了个态度大转变,跑来向新嫂献殷勤?

啧,也不太能说通啊……

否则江游威胁人时就该说“小心我把秘密告诉他们”,而不是“我才不会轻易告诉你”了。

三个人各想各的,竟然是互不搭边。

离谱的是三个猜测也都各有道理,说得通顺。

其中竟是江游更胜一筹,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猜对的!

然而其他兽修心里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嘿这小王八犊子又开始嘚瑟了,必须得给他治一治。

兽修们向来蛮横,有理的时候咬住不撒嘴,无理也要搅合三分。

他们才不管江游说什么,也不讲求什么逻辑,反正就跟他对着干。

吵架嘛,从不是理在谁那儿谁就能吵赢,而在于哪边人多、声音大。

江游势单力薄,不出意外地在众兽修围攻之下节节败退,除了狼狈遁走再没其他办法,脸都憋得像只大紫茄子。

他气得神志不清,口不择言道:“你们就嚣张吧!也就剩两个月好嚣张的了!等年底阵营战的时候有你们好看!”

……阵营战?

正在旁边愉快吃瓜的容秋眨巴了下眼睛。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阵营战”。

之前武学课先生提及的时候容秋曾经去了解过,阵营战每五年举办一次,以当年的比赛结果决定直至下一次阵营战前,书院内几个拟态环境的使用权。

简单来说就是抢地盘——官方扶持版。

但是江游为什么会忽然提到阵营战?

容秋不明白,老生却已经反应过来。

阵营战可谓是除了辩理台外,清明书院内第二个允许打架——甚至群殴的地方。

其每五年举办一次,今年恰好便有一届。

学子们早已心思浮动,“阵营战上叫你好看!”俨然已经“我还会回来的!”的替代品。

因此众兽修并不奇怪江游为什么提阵营战,他们大都参加过过一次甚至两次,对其十分知根知底,反而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

“年底?”有兽修呛声道,“往届阵营战都是学期末,怎么你嘴巴一闭一张就是年底了?”

听见他们这么问,江游的窘迫刹那间一扫而空。

他脸上的紫红还没退下去,这回却不再是气愤和羞耻,而是洋洋得意的红光。

“哈!我大哥是什么身份,哪是你们能比的?”他眼睛里闪动着讥诮的恶意,瞟向岁崇山大声嘲讽道,“特别是某些有名无实的人。”

兽修们哪还有什么不明白?也下意识转动眼珠,纷纷朝岁崇山看过去。

就像是他们异修的老大岁崇山,跟督学之一的庄尤穿同一条裤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岁崇山都会知晓。

江潜鳞也是另一位督学的得意门生,他从宋玄沂处得知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其弟也并不奇怪。

因此这话若是其他人来说,兽修们可能还会不屑一顾。

但是由江游拿出来炫耀,那么消息九成九是真的。

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说“庄尤怎么不知道?”还是“庄尤怎么没告诉我?”,在江游面前都算是落了下乘。

岁崇山只停顿了一瞬,却立时被江游抓住了孔子。

“哦,想来庄督学虽然跟个扁毛苟合,但其实也没怎么走心嘛。”他恶劣地笑道,“不过倒也合理,左右是些消遣的玩意儿——”

“说起来我家里还养着几只金丝画眉,可惜来时不让带,不然还可以跟你较量较量。”

“其实我好奇很久了,”容秋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