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盯上了那块最肥,却也同时最难得手的肉。”

颜方毓撩袖抬手,露出黑白交织松松紧紧的棋盘。

盘上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就算是像容秋这样的初学者,也能看出角落那片由他开辟的白子,已被黑子围剿得气数将尽。

毕竟是被自己顶过去的,容秋对那片白棋有种天然的亲近。

眼见白棋难活,他气愤地跳上棋案,四只小爪子一通乱走,把所有的黑白子都拨得乱七八糟。

颜方毓依旧手支脑袋,看着小兔球作弊捣乱也并不阻止,只是含笑说道:“清明地下的这片灵湖,是目前存且仅存的最大一片。”

“其中淤堵的灵力虽远远不及当年的魔宫储备,但若是失控爆发,那么整座书院里,能全然沐浴其中而不爆体而亡的人也只是了了。”

“唯有那些苏醒的异兽,其□□强横程度非平常人修或异修所能及,这才纷纷转醒,等着分一杯羹。”

“而那些人,打得是和它们一样的主意。”

“虽然还不知具体算计为何,但思路亦不难猜。”

容秋爪子一顿,站在乱糟糟的棋案上,回身有点狐疑地望着他。

……竟然,就这么轻易把地下河的来龙去脉告诉自己了?

小兔子从前一直被老婆诓来骗去的,忽然被这么利索地告知一切,一时之间还有点不太习惯。

容秋想着,就像是上次老婆用美色骗他答应去逍遥谷小住,以躲过十二月的阵营战那样。

阴谋……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但还好现在的自己并不会说话,容秋警惕地望着他,提防着对方再做些什么点头摇头之类的契约来。

颜方毓瞧着小兔球那副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的样子,顿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他乐不可支地说,“这些浅显的事情,就算我不说,你的那个重明鸟朋友也会给你们说。”

“他二次传话万一有什么纰漏,还不如由我直接告诉你。”

“好啦,故事讲完了,你该睡觉了。”

颜方毓挥开棋盘,揽过小兔球仰在身后的枕头上。

动作间清香浮动,容秋陷在颜方毓繁复的衣服布料里,差点被对方身上忽然浓郁的幽香迷晕过去。

……好、好像还不太对。

容秋抵御着这扰乱人心的香气,大脑吃力地运转。

药田下面有大量灵力,江家及那些仙府世家想得到它们,那和阵营战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会是想趁乱扒开地皮强抢吧?

这种粗鲁的做法虽然在自然界很常见,弱肉强食,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只要有这个胃口,谁也不会说谁不耻。

但那都是未开灵智的动物,容秋当了那么久的人,自然也学习了人族的那套虚伪。

人族一丝不苟地穿着衣服,梳着整齐的发髻,一切都得顾忌脸面。

江潜鳞他们如果真的敢来硬抢,肯定会被定性为“不义之举”,被其他“义士”群起而攻之的。

容秋费力地从颜方毓臂弯中昂起脑袋,用爪子扒拉着他的衣袖。

“不想睡吗?……哦?还想知道更多?”颜方毓问愉快地问,“那你想用什么来收买我?”

小兔球呆了呆,而后眨巴着眼睛一歪脑袋,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企图萌混过关。

颜方毓笑了一声。

“贪得无厌,又妄想不劳而获……”他低下头,在容秋耳边气声说道,“这样的小坏兔子,是会被人吃掉的。”

说完,他倏然张口,在近在唇边的长耳朵尖上咬了一口。

兔球“吱”地一声,一身绒绒毛从耳朵炸到尾巴梢,整只兔忽然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刺猬。

就像受惊地兔子会下意识躲去窝里一样,惊恐地反身朝颜方毓的衣袖深处钻。

“洞穴”太浅,兔球就像只鸵鸟一样只把前半身盖在了衣袖下面,正巧冲颜方毓露出圆滚滚毛扎扎的小兔屁股,和一根短短的小兔尾巴。

颜方毓饶有兴趣地看容秋钻洞,然后缓缓抬手,用指缝夹着他的尾巴团轻轻往外拉。

一根半个手掌长的兔尾巴被他从小兔球肚子底下捋了出来。

容秋终于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全身僵硬,然后猛地一收屁股,尾巴梢从颜方毓指缝间脱手而出,又“噗”地一声弹回他圆滚滚的小屁股上。

颜方毓很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而兔球则不停向后蹬着爪子,猛猛向衣服布料的缝隙里钻。

兔兔眼窝浅,容秋边往里躲,眼泪边自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他觉得羞耻极了,越掉泪珠子越觉得羞耻,越羞耻泪珠子就掉得更凶。

呜呜,老婆真的好过分啊……

竟然趁他变不回人的时候就这样欺负他。

颜方毓配合着抬了一下手臂,容秋便像团水一样从他手臂与身体的缝隙挤了过去,钻进宽大的袖筒里,从外面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