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无法拒绝,只好坐下,然后伸手去要向苒的书包,向苒摇头,还是那句:“不用,你的腿有伤。”

这一切的一切,让向苒很快乐。

对于向苒来说,月亮挂在那,看着就好,不一定要摘下来据为己有,可是当初自己独自走过的路,月光终于可以照进来陪在她身边,也未尝不好。

又过了一站,挨着江语乔的人下了车,江语乔连忙坐进去给向苒空出位置,向苒刚坐下,肖艺就蹦跳着窜上了车,远远看见她俩愣了下,跑来大咧咧地问江语乔:“你俩一起上学啊?”

江语乔撑着头看她:“你俩不也一起上学。”

肖艺身后,范凡找到位置,熟练地拉开书包翻出作业本。肖艺的数学卷子往往是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瞎填的,交上去保准被老李头请家长,以防花季少女被没收零花钱,每天早上范凡都会和她一起上学,方便她对答案。

公交车摇摇晃晃不方便写字,肖艺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趴在范凡腿上对得数,范凡已经很习惯了,一边帮她举着样本,一边小声叮嘱:“这里,写到这就行了,少写几步,会露馅。”

“哦哦。”肖艺及时停笔,又问,“你英语卷子写了吗?”

范凡反问:“你英语也没写吗?”

“写了写了。”肖艺连忙道,“就是写的吧反正abcd都写了挺多的,哎呀我对一下嘛,万一上课被点就麻烦了。”

江语乔坐在后排看戏,见范凡数落她两句,像往日一样告诫她作业还是要认真,又像往日一样翻找书包拿出英语试卷,江语乔笑笑,胳膊蹭到衣服,每到秋冬就复发的荨麻疹刺痒起来,她下意识去抓,被向苒握住了手。

向苒拉过她的手,将袖口卷起一层,露出被蹭得发红的手腕。

“荨麻疹吗?”她轻声道,“不要去抓,越抓越痒的。”

这话许多人和江语乔说过,江语乔左耳进右耳出,从不往心里去,但是向苒声音轻柔,她的声音也跟着慢下来:“但是,很痒。”

江语乔小声抱怨,像在撒娇。

向苒翻找书包,翻出一个蓝色小圆盒,打开,清凉油的味道飘上来,江语乔伸手去接:“我自己来吧。”

向苒像是没听到,拧开盒子又握住江语乔的手,一点一点把清凉油涂在手腕发红的肿块上。清凉油是凉的,触肤时有些许冰,被向苒指尖上的温度融化,很快覆上一层温热,过了一会儿有风吹过,温热消散,凉意又泛上来。像是江语乔起起伏伏的心绪。

向苒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帮她涂药膏,她离得太近了,近到江语乔可以看清她的睫毛,她鼻尖上的小痣,下唇一块白色的干皮微微翘了边,原礼的冬日总是干燥,只一个晚上忘记涂润唇膏,嘴上就会生出干皮。

清凉油的味道泛上来,有些刺鼻,江语乔并不喜欢,但她没有躲。

她轻轻叹出一口气,向苒手一顿,抬头询问:“怎么了,痒吗?”

“没没事。”抬头时距离更近,江语乔连忙错开眼。

向苒垂下头,哄孩子一样吹了吹江语乔发红的手腕,头发从肩上垂下来,蹭过江语乔掌心,江语乔哆嗦了一下,惹得向苒再次抬头:“怎么了?”

“你怎么了”明明是一句很烦人的话,可是向苒询问她,她却只觉得紧张。

向苒还在看她,越看,江语乔越紧张。

可她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怎么了?

是因为清凉油吗?

2018-2013(7)

“没事。”江语乔缩回手, “已经不痒了。”

公交车停靠,前门吱呀一声,新鲜的夹杂着雪气的风灌满车厢, 向苒手里拿着清凉油, 被刹车的惯力拉扯着向前,放在膝盖上的耳机滚落到地上, 江语乔捡起来递给她,向苒问:“要不要听歌?”

她拨弄手机调出音乐, 将一只耳机塞到江语乔的耳朵里, 很快,轻柔的、悠扬的长笛声从手机里传来。

“是《鸟之诗》。”向苒轻声说。

“很好听。”

江语乔点头回应, 她隐约觉得自己听过这支曲子, 用力想却又想不起来。

正说着, 埋头恶补作业的肖艺忽然起身, 朝着这边挥了挥手,江语乔没看见, 倒是向苒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抬头看过来, 看见周奕唯单肩背包, 晃晃悠悠地上了车。

肖艺的位置靠前, 一抬头看见个不速之客,连忙给江语乔通风报信,谁知道江语乔神魂飘到了哪里去,压根没分她半个眼, 反倒是周奕唯眼神极好, 一上车就锁定了江语乔的方向,最后一排刚好空出两个位置, 他大爷似的走过来,对着向苒说:“哎,同学,换个座儿。”

江语乔正全身心感受音乐的洗礼,扭头看见周奕唯,好心情散了一半,硬邦邦地说:“她不换。”

“啧啧啧。”周奕唯鹦鹉学舌,阴阳怪气地重复江语乔的话,“她不换,不换就不换。”

几个男生看过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