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烦得要命,后脑勺挤出四个字:“不去,没空。”

“都周五了,放松放松嘛,你准备冲着八百分考啊。”见江语乔不搭理他,整张脸朝向窗外,倒是旁边的女生死盯着自己,周奕唯改换方案,忽然问向苒,“哎同学,你是哪个班的,你不来给你们班加油吗?”

江语乔揉着太阳穴回过头:“别烦人家。”

周奕唯见她回头,连忙道:“那你要是今天没空,我们周日还有一场比赛,在浮山公园,来不来?”

周奕唯今年十五岁,和2018年的江朗差不多大,在江语乔眼里,此等型号的男生都是泥巴地里打滚的黑泥鳅,整日吊儿郎当没心没肺,被爸妈塞到重点学校混日子,心思全然不在学习上,不是谈恋爱就是打篮球,偶尔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约架找事,江语乔看着就烦。

看他打球?江语乔看他像个球。

这人说话也跟江朗一个调调,江语乔切换到长姐状态,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砸他一句:“不去,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你怎么说话跟我妈似的。”周奕唯油盐不进,又问,“那去看电影吗?要不去听什么音乐会?你们女生不是喜欢这个?我爸剧团有票。”

向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江语乔比她还烦,耐心压不住邪火,嗓门逐渐有上扬的趋势:“不看,我是瞎子。周奕唯,我拒绝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我是不是明确说过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奇了怪了,你和尹雪凌不是刚分手吗,怎么,你不谈个恋爱喘不上气啊。”

“关她什么事,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不是在追你吗。”

这泥鳅还是没听懂。

又过一个拐角就是校门口的站台,去往一中的学生纷纷挤向后门,向苒早就听不下去了,抬手推开周奕唯,又快速拽起江语乔,江语乔忽然被拽,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向苒察觉到自己外露的情绪,动作声音在江语乔诧异的目光中柔和下来,垂眼说:“到站了。”

公交车门哗啦一声打开来,像在应和。

进门时班里的人已经到了一半,江语乔和周奕唯前后脚进班,尹雪凌看见,一扭头,整个后脑勺都写着情绪。江语乔懒得理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各个都是犟种,权当没看见。

结果冤家路窄,下午第二节 课下课,全年级都去看篮球赛了,江语乔被突然造访的月经困在了卫生间,等了好久总算等到有人来,开口询问,居然是尹雪凌。

尹雪凌才不管她,扔下一句我也没带,扭头就走,好在她只是嘴上硬气,过了一会儿,江语乔隔间的门板被敲响,下面的缝隙里递进来一张卫生巾。

江语乔接过去,忽然问:“你和周奕唯,为什么分手。”

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谁知道有几双眼睛几双耳朵!尹雪凌被她吓得想要尖叫,慌忙里外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才气愤地回:“关你什么事。”

隔间传来冲水的声音,江语乔推开门:“周奕唯在追我,你知道吧。”

什么追不追的,这种事怎么能放到明面上说,多多不要脸。尹雪凌气鼓鼓地看着她,不说话。

学校的水一年四季都是凉的,冬天更是带着冰碴,碰一下要缓五分钟,江语乔拧开水龙头,迟迟不肯把手伸过去:“今年十月你俩还在一起,对吧,国庆假结束范凡收饭卡,你俩用的是情侣卡贴,我看到过,兔子和乌龟?”

尹雪凌瞪着眼,还是那句话:“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他托人给我送糖的时间是上周,就算你俩十月一刚结束就分手,他喜欢上下一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这喜欢可真廉价。”

尹雪凌咬着嘴装哑巴,江语乔简单冲过水,翻出纸巾擦干手,也不看她,对着瓷砖道:“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他,没有勾引过他,更没有破坏过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俩分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尹雪凌急匆匆插话:“我没说”

江语乔抬手让她闭嘴:“他刚和你分手又来喜欢我,是他花心,不是我的问题,该被批判的是他,该被议论的也是她,别把我当假想敌,一天到晚挑我的刺。”

尹雪凌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吗?”江语乔倒旧账,“那勤务检查,是谁非说我指甲长度不合格,把我名字报上去的?”

原礼一中规定学生指甲长度不能超过两毫米,每周都会安排勤务员突击检查,尹雪凌目的明确,一进门直奔江语乔,无论江语乔怎么剪,尹雪凌就是说她不合格,气得江语乔记了好些年。

尹雪凌强调:“我就报过你一次!”

“谈恋爱有什么重要的,爱情能当饭吃吗,他都有新欢忘旧爱了,你还在这儿念念不忘呢,干嘛,你属柴犬的啊,非当那犟种,脑子里的水抽空倒倒吧,别一天天围着周奕唯转,你来一中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看景的。”

江语乔不听她解释,劈头盖脸数落她一顿,扭头下楼。

刚走出一层楼,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