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陶大林离开北平来到通州也就不显得意外。但是,参与过此间事的人,总是一个麻烦。

张知敲门,带人抬来了一个大木箱子。

张知指了指箱子:“你想要的都在里面,打开看看吧。”

陶大林欣喜不已,起身走到箱子旁,打开一看,里面空无一物,不由地愣住,满是疑惑地看着张车:“东西呢?”

张车笑了笑,说:“你不就是吗?”

陶大林心知不妙,刚想发作,就感觉脖子一疼,旋即没了意识。

张知抽出腰刀,却被张车阻拦:“绑起来塞住嘴,沉入塘中就是,不需要污了这书房。”

“谨遵金刚命。”

张知答应一声,安排人将陶大林绑好,又用破布狠狠塞了嘴,装入箱子里抬了出去。

张车很是满意,坐在书案后面,提笔写书信。

北平的事并没有办成,必须寻找第二次动手的机会,安排第二波人手。

机会已经来了,朱文奎如朱允炆一样,必然会在除夕、元旦、国庆中选择一天出现在百姓面前,与民同乐。

朱允炆会在京师发表演说,朱文奎即便在北平不说些什么,也会现身,以证明朱允炆的继承人是亲民、仁和的,以争取民心、民意,稳固统治。

奉天殿立柱杀不了他,那就在无数人面前杀他!

朱氏王朝,血债需血偿。

弥勒座下,杀人成金刚!

朱文奎要死,朱允炆也要死,只有这样,才能弥勒下生,天日昭昭。

“将这封信交给王纤夫,你亲自去办。”

张车封好书信,喊来张知吩咐。

张知收好书信,凝重地答应,匆匆出了家门。

王纤夫正在大运河边靠着一棵树打盹,收到张车的书信之后,将书信藏在帽子里看了看,然后戴上帽子,对张知说:“回去告诉金刚,这一次朱文奎一定会死。”

张知提醒道:“朱文奎的防护并不弱,你们若不成功,金刚不怪罪,上头可是会怪罪。”

王纤夫呸了一口唾沫在手中,搓了搓,然后抓起一旁的扁担:“上头,你是说那个六七岁的小佛母,还是说小佛母背后的杨五山?”

“放肆了!”

张知低声呵斥。

王纤夫呵呵笑了笑,说:“你应该让张车转告杨五山,白莲教是白莲教,不要把道士、佛僧、阴兵卷进来,尤其是阴兵,他们一旦暴露,我们白莲教将会再一次重创。建文二年,中都之死,白莲花落,我们蛰伏五年积蓄的力量,经不起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利用了。”

张知警告:“王纤夫,王护法,我们白莲教就应该团结一致,听从命令。如今朝廷推社学,在不少书中将白莲教写作妖教,称我们为妖人。若不早日解决朱文奎、朱允炆,不出三代,白莲教就将彻底被百姓抛弃。没了百姓,白莲如何盛开,弥勒如何下生,光明如何来临?”

王纤夫叹了一口气,将扁担放在肩膀上:“我听杨五山杨天王的安排,毕竟是他在中都之变后第一时间转移了我们,让我们这些人得以保全。”

张知微微点头。

当面的情况实在是危机万分,谁能料想,佛母、韩天父、余丑母等白莲教高层聚集中都,被朝廷一网打尽。

后来,白莲教天王、金刚、护法、圣女、圣使等核心人员名单泄露,安全局、卫所军士、皂吏昼夜出动,抓捕了一批白莲教核心之人,后来都被朱允炆勾决,头落京师。

张车、王纤夫、张知等一干人之所以活下来,就是因为有一个名为杨五山的人,自称是白莲教天王,受佛母托孤,拯救教众。

杨五山的出现,巧妙的运作,让一干白莲教中层得以保存,转化身份,并进入各行各业,潜藏起来。

这一潜藏,就是近五年。

白莲教的处境并不好过,以前乡野之地,佛道涉足并不多,朝廷的力量“止步”于知县衙门,地方上的事,大部都是士绅、里长、甲长等说了算。白莲教传播个思想,宣传下相互团结,抵抗朝廷,大家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唠唠嗑,也没人管。

可眼下朝廷大兴社学,权利的手还没插入乡野,文化的脚先一步踩了进来。孩子学习什么,自然会给家长说,哪怕家长不听,可孩子还是会相信社学里的东西,那里的内容,将白莲教直接定义为邪教、妖人教,长期以往,白莲教还有啥形象可言?

不行,得抗争。

编外卫融(二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白莲教何止百足?

佛母、韩天父、余丑母与王金刚奴等虽然死了,一干天王、护法也被砍了,但白莲教的教众没有死,他们不死,如灰烬待燃。

现在,有人吹了一口气,灰烬开始露出了红色的火光,正在点燃干柴烈火,准备再一次惊动天下。

而吹这口气的人,正是朱允炆。

没错,建文朝七年,朝廷、卫所、农民、商人,生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