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听闻,瞥了一眼花英,便淡然地坐了下来。

花英咧嘴,走近刀谈:“不怕告诉你,老子我愿为大明狗,也不愿做土司人!你不知大明之强盛,不知大明之伟大,你根本不了解大明,哪怕是大明的狗,也比你们活得骄傲!何况,我拥有的是大明户籍,不是土司户籍!”

“你背叛了自己的祖先!”

刀谈想要挣扎,怒斥。

花英呵呵摇了摇头:“不,我的祖先若是可以看到大明的强盛,他们会以我为荣。倒是你,明明臣服了大明,明明跪拜过大明天子,明明自称大明的臣子,可你却拔刀杀了大明人!刀谈,你才是真正的叛徒!”

刀谈见花英拔出了刀,连忙喊道:“你放了我,放了我,我臣服大明,我说服所有族人臣服大明,再不背叛。”

花英阴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刀谈,这场雨,连接着人间与苍天,趁着这雨,我们会让你慢慢死去,让英魂在天的楚门忠烈看到,得罪大明的人,杀戮大明子民的人,将会尸骨无存。至于你的族人,不必臣服大明了,去臣服阎王吧,他比大明更有心胸气度。”

刀谈悚然:“你们难道还想要灭绝我的族人,不,不,他们是无辜的,放了他们!”

“对于者乐甸司,没有一个人死得无辜。”

花英退后,挥了挥手,两个军士上前,抽出了锋利的短刀。

一刀血,一句招魂。

一片肉,一个祭品。

花英、程宽等人肃然,将此处当做了祭坛。

以敌人之血肉,祭奠大明忠魂傲骨。

楚忠,楚平,你们看到了吧!

大明人的血,绝不会白流!

随着刀谈开始与短刀一次次亲密交谈,者乐甸司合计八千余人,也被砍掉了脑袋。

这是一场云南地界内罕见的屠杀。

朝廷对于土司,大部分时间都是招抚,招安,无论他们犯了多大错,无论他们杀了多少大明子民,只要他们投降,那死去的只是头领,而大部分人都将保存。

没有人会屠杀,为的是避免激怒地方土司,对控制地方不利。

可现在,云南都司开始了屠杀,真正的屠灭。

这个举动说明了很多,除了为楚门忠烈、鄂嘉城百姓复仇之外,更多的是大明对地方的控制能力得到了空前加强,军事实力对地方土司构成了碾压。

小乱弄死,大乱全都弄死,不怕打仗,不怕打不赢,这才是云南都司敢于屠杀土司的关键。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对当地土司而言。

花英看向程宽,板着脸问:“刀更孟已经在奉化州集结,其召集的兵力达到了七万之众,数量还在增加之中,各地土司中纷纷响应,我们不能在者乐甸司停留太久,需要早点回师易门。”

程宽肃然地点头:“不得不说,刀更孟掀起了一场大风暴。长期以来,我一直都以为大明控制了这片土地,赢得了这里的民心。可现在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并没错。”

花英摇了摇头:“非我族类这种话还是莫要当着我的面说为好,土司屡屡作乱,关键不在于土司,而在于朝廷。若朝廷早日改土归流,将土司的兵权、财权、治权收走,改为朝廷官吏治理,纵是地方乱,又能乱到哪里去?”

“人是有野心的,土司面对强大的大明自然会有不安情绪,被人煽风点火,游说,加上野心膨胀,不知天高地厚,身边又正好有军队,蹦出来闹是迟早的事。现在他们跳出来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一次收拾了,趁早改土归流。”

程宽呵呵笑了笑:“就怕这一次战斗之后,许多地方荒无人烟啊。”

花英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水:“无妨,杀出个百年和平,多生点孩子就是了。听说朝廷在云南试点了土豆,产量惊人,就是不知何时能拿出来给百姓播种。”

程宽有些憧憬:“土豆、番薯的产量着实高,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何时能广种民间,还需要等皇上裁决,听说目前种粮还是不足,连宫里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两口土豆。再等等吧,皇上英明神武,既然找来了这些农作物,定不会藏着。”

花英渴望着未来。

千户梁常走了过来,递上牛皮袋:“平西侯有命,让我军早日回防。刀更孟的军队已经开拔,正朝着云南府方向挺近。”

花英走至棚子里,打开牛皮袋,拿出文书看了看,微微点头,对梁常问:“可有郭钥、江尘他们的消息?”

梁常面色凝重:“自从他们翻阅无量山之后,就很少收到他们的情报。最新的消息还是三日前,安全局送来的消息,强敏、龚尼等人带了三千军士翻山越岭,朝着车里方向前进,但郭钥、江尘并没有消息。”

花英握了握拳头:“这群家伙,该不会真不知天高地厚,跑去车里的大本营了吧?”

程宽担忧不已:“那郭钥可是郭英之后,若他出了问题,郭家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还会将怒火对准云南都司……”

花英知道这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