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南洋是一个讯息,朝廷极有可能会解除海禁,重开市舶司。虽然我们要离开广东,但这里不能没有我们的人,南洋番香番货多紧俏,利多大,他们,我们,都清楚。”

“大哥的意思是,留一只船队在这里,准备经商?”

李增枝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经商。”

李景隆直言道。

李增枝摇头,不同意道:“大哥,一旦我们经商,那朝廷可就会收回我们的田产,我们再想掌兵可就太难了。辽王、珉王、代王不就是前车之鉴?”

李景隆呵呵笑了笑,看着一向精明的弟弟,说道:“我们需要经商所得的银子,可不一定自己去南洋。咱们家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们留在这里。”

李增枝听明白了,李景隆的意思是安排几个掌柜下海,自己坐收海利。

海面之上,军号声再起,水师船队开始拔锚,商船也开始调整风帆。

“他们走了。”

李增枝看着浩荡的船队分散在海面之上,目光中充满了自豪,这里面有些船只,是自己打造的。

“他们在做什么?”

李景隆眉头一皱,指着郑和的战船,他们拦住了广州商人的船队。

李增枝也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海面之上,朱能冲着广州商人的船队高声喊道:“你们是什么船队?”

“我们是三佛齐使臣采买的船队。”

有商人回应。

“使臣在哪里,让他们出来。”

朱能再问。

“这个……”

商人回头一个看,完了,三佛齐使团的人好像都去座船了,刚刚忙着搬货,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使臣在座船之上,郑伯可为我们作证,还请大人通融。”

商人呼喊。

朱能退了一步,对军士吩咐道:“按朝廷禁令,片板不得下海,准备投石机,砸沉它们吧。”

“遵命。”

军士忙着整顿投石机,还有军士抬着大石头。

广州商人看着这架势,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片板不得下海,限你们速速靠岸,不得入海,否则,后果自负。”

朱能的军士一次次喊着。

“他们不会真砸吧?”

“不会,我们身后是曹国公。”

“是啊,曹国公可是镇南大将军,那郑和不过是副总兵而已,安心出海。”

“可是……”

“可是什么?”

“他们已经砸过来了……快跑,转舵、转舵!”

噗通!

哗啦啦的海水腾空而起,冲入了商船,淋湿了来不及躲避的商人。

砰砰砰!

几声炮响之后,海面之上浪花四起,广州商人见郑和船队竟来真的,再也顾不得出海,连忙下令返港。

朱能看着脱离开队伍的广州商人船队,咧嘴笑了笑,便返回了船舱。

在郑和船上做客的三佛齐使臣郑伯听到了动静,却无法离开,因为郑和在敬酒……

岸上的李景隆傻眼了,李增枝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虽然一轮攻击,并没有瞄准商船,意在威慑,但看着远去的水师船队,广州商人船队想要再出海,已是不可能……

“大哥,我们应该马上回京师。”

李增枝不安地说道。

拿了好处,事情却没有办成,人家要是找上门来,这脸往哪里搁?

“回京!找人弹劾郑和!”

李景隆咬牙切齿,转身离开。

东北,大宁府。

宁王朱权拿起小刀,挑开火漆,取出了密信,看过之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对护卫克山厉声道:“脱鲁忽察儿怎么回事?本王已说了,安全局之人如今正盯着大宁府,不可再行交易!他竟还一再要求盐铁之物,他想要做什么?!”

克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爷,不止是朵颜卫的脱鲁忽察儿,福余卫的安出,泰宁卫的忽剌班胡,都希望王爷加大盐铁供给。眼下入冬在即,草木枯尽,无论是他们人,还是牲畜,马匹,都需要大量的盐。”

朱权知道这一点,但也知道控制盐铁,是控制朵颜三卫的关键筹码,一旦过量提供盐铁,他们会有所储备,而到那时候,朝廷朵颜三卫的控制力便会削弱。

没有了朵颜三卫的全力支持,那自己在这大宁府,可就待不住了。

朱权将密信点燃,在手中摇晃着,看着灰烬落地,才说道:“刘长阁来这里,绝不寻常,不管他是盯着房宽,还是盯着本王,都不能让他一直留在这里。”

“王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