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尤其是,他还看见了熟悉的南城兵马司指挥张永,正对着目标那青年点头哈腰,满脸谄媚之色。

他知道,这一次栽了,栽得很彻底。

早知道这人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他出手。

他们这些泼皮能在京师有生存的空间,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五城兵马司的放纵。

“醒了?”

陈堪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之人。

汉子眼中布满了绝望之色,片刻后,开口道:“此事皆是小人一人所为,我手下的兄弟们并不知情,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哟呵,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

陈堪笑了笑,抬手取过朱笔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随后开口问道“姓名,籍贯,家庭住址”

汉子眼中的绝望之色愈浓,但他也清楚,他们这些人今天沦落到这步田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愚蠢所致。

“小人姓张,家中排行老三,没有大名,应天府人士,家住上元县裕民坊里仁街。”

张三一边报着家门,一个锦衣校尉一边用软尺量着他的身高。

“张三,应天府上元县人,良家”

锦衣校尉量完,朝陈堪禀报道:“大人,身高六尺零一寸,体重一百六十三斤。”

待那校尉报出身高体重,张三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吊住自己的架子是一杆巨大的秤,其他弟兄也都一样。

陈堪记录完这一切,示意校尉将张三放下来。

张三只觉得手一松,就掉到地上,整个人顿时被摔得七荤八素。

你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

其他的校尉将泼皮们的资料记录好,南城兵马司的广场上顿时像下饺子似的,泼皮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掉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一个文吏上前,将一沓资料递给陈堪,低声道:“大人,一共四十三人,都已记录完毕,他们隶属于城西的镇西帮,帮主就是泼皮张三,平日里以小偷小摸或做富贵人家的打手为生,手底下没有人命,骨干全都在这里了。”

陈堪随手将资料递给方胥,蹲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张三道:“你就是法外狂徒张三啊,可惜了,京师不是法外之地。这一次本官就不和你计较了,下不为例,知道吗?”

“知知道了。”

张三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听说当官的人都很阴险毒辣。

他肯定是想先把自己放出衙门,然后再派人杀了自己泄愤。

到时候直接毁尸灭迹,任谁来都查不出来线索,这样他既能撇清关系,还能落一个宽宏大量的名声。

是了,一定是这样。

易地处之,如果是有人带着人将自己堵在大路上一顿胖揍,哪怕最终没揍成功,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行凶之人。

好阴毒的年轻人。

张三越是猜测,越是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

这个少年,是个恶魔。

太可怕了!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陈堪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泼皮们便爬起身来忙不迭的跑出了衙门。

张三很想大喊:“别跑,这是陷阱,是那个年轻人故意而为,准备将他们都弄死在衙门外面。”

但面对着眼前这个少年似笑非笑的面容,他犹豫了。

“看来你麾下的弟兄们,也没太把你当兄弟啊。”

陈堪望着狼奔豕突的泼皮们,一眨眼便跑得不见了踪影,顿时有些唏嘘。

几分钟前,张三还打算一个人背上所有的罪责,祈求自己放过他的兄弟们。

一转眼,他的兄弟们就放弃了他。

张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几句。

但看着他们跑路时,竟然没一个回头多看他一眼,只得颓丧的低下头颅。

往日,他在一声声大哥之中逐渐迷失了自己,导致他还以为他有一群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

所以他平日里总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

没想到,人心隔肚皮。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行了,你可以走了。”

陈堪没心情在一群泼皮身上浪费时间,也没想过拿一群泼皮泄愤。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南京公安局总局长,还不至于去为难一群糊涂蛋。

除非这群糊涂蛋对他造成了伤害,那又另当别论。

这点气量陈堪还是有的。

“小人真的可以走了吗?”

张三有些迟疑,他很害怕下一秒陈堪一声令下,这些虎视眈眈的校尉就冲上来把他剁成碎肉。

陈堪蹙眉道:“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

张三见陈堪真的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也没有派人出去追他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