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了件长外套,穿着拖鞋走出房间,往楼下看了看。

一楼的客厅里并没有开大灯,只有几盏小小的壁灯在发着昏黄的光亮,到处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苏行止哪儿去了?她就有些奇怪,干脆走下楼梯来,转头四处看了看。

“找我吗?”男人淡淡地声音响起来,方向却是旁边的露台那里。

岑茉转过身,才看见那挂着水晶珠帘的露台外头,摆着张木质的长桌,苏行止就懒懒地坐在桌边,身子向后靠着椅背,见她看了过来,就抬手叫她过去。

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那露台上只有一些彩灯,却并不显得昏暗,四处都被皎洁的月光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四周的则是摆满了各色的盆栽,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已经开放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岑茉并不懂花,低头看了好大一会儿,心里能想出的语句也只是:‘这个花朵好大啊’”这朵花真香‘,实在是有些没文化。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小心翼翼展开给他看中间风干的幽香茉莉花瓣。

“其实,在我悬挂窗外救人那次之前,我们就是见过面的,你也许不记得,在东华路茶楼下面,你拜托卖花小姑娘,送了一束茉莉给我,说邀我赏花,我们没有搭话,但你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夜色中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一口气将埋藏在心中的话说出,她有些羞涩:“也许就是那时,我内心已经对你产生好感了吧。”

“抱歉,我并不记得这件事。”苏行止凝视着她,很诚实地告诉她。

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事,再加上认不清人脸,在遇到岑茉前,每天都像是行走在荒漠中,枯燥而乏味,自然不会将每件事都记清。

他一向是坦诚的人,但语气又是笃定的:“但我从不随意与别人搭讪,而你却能令我破戒,证明你身上肯定有某种特质在吸引我。”

“我知道。”岑茉眯着眼睛笑起来,她有点儿得意:“因为我们是彼此生命中特殊的存在啊。”

“过来坐。”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一双黑眸深邃。

岑茉没来由地心跳加快,她强装镇定,在他旁边坐下来。

看了眼他手里的酒杯,她的眼睛就亮了亮:“是酒吗?”

也不用他回答,眼睛就自动看向一旁的酒瓶,辨认了一下外包装的英文:“是干红葡萄酒吗?但我不认识这个品牌。”

“波兰的一个品牌,比较小众。”苏行止说了一句,又给他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稍微晃了晃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

估计也是刚洗过澡,这男人此时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浴袍,黑发看起来还湿着,他也没吹干,就那么随意地拢在后头,额头饱满,发际线靠前,上面还有个好看的美人尖。

“好喝吗?”岑茉托腮盯了他一眼,或许是被这男人传染了,姿态也有一些的懒散。

“还可以。”看她这个神情,苏行止就知道她酒瘾又有些上来了,却也不说破,故意就这么等着她的反应。

岑茉其实还挺纠结的,自从上次醉酒过后,她就已经决定戒酒了,这东西虽然挺好喝的,但实在是容易出洋相。

过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她出去就倒了杯果汁进来,大大地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嫌弃,这样漂亮的夜景,还是喝酒更有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