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

水碧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鸿姐姐,烦你看住她了。”

即使没有人看着这婢女,这女子也是爬不起来了。

她趴在地上,看着水碧走近屋里,心中冰凉。她忙把休息在泥地上擦着,试图能掩盖掉衣袖上的气味。

然而那味道却像是蒸腾的香雾,因为自己上升的体温而越发浓烈。

此刻,催·情·香,却成了催命符。

……

屋内。

“那种下流东西,宫内是决不许用的。若是方才大公子同她走了,只怕过不了半柱香便……时间一长,那香味道散了,便是什么痕迹也留不下了。”

水碧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当事人之一的何明德只觉得无奈,自从来了这晏朝,自己便仿佛成了唐僧,隔三差五便有女菩萨找自己。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是因为自己的美貌,不过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有利可图罢了。

他从一个法律健全的社会而来,只觉得此举荒唐,如天荒夜谈,没什么真实性。等他从自己的无厘头吐槽中醒神之后,才发现屋内安静地太久了。

端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冰冷,复杂,厌恶,像是在看着一条肮脏的死狗。

何明德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看着那个婢女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

何明德心一跳,忙出声道:“水碧,你去问问她,受谁指使,有何目的?”

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水碧还在等着端王的指示,端王道:“你去水玉一起去问,她若是不说,便找几条狗和她关在一起。”

“本王相信,她会知无不言的。”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笑,却叫人心中发毛,“算计到本王的头上,好本事啊。”

作为上一个算计他的人,何明德很明智地没有说什么。

很庆幸,这个姑娘倒是识趣,不必使自己走上不归路。

没多一会儿,水碧便又回来了。

“她说,二爷吩咐她来找大公子,行至半途,大公子受药影响,定然会情动。等事成了,二爷便带着人撞破,那婢女便会指认大公子强迫于他。”

大公子目瞪口呆,“这、这是为何?”

“大公子风流成性,婢女此言不会受人怀疑,甚至大公子自己都可能意识不到。此事出了,着实伤了王爷的面子,那时王爷与太子,都会对大公子恼怒。”

“她袖中还藏着一瓶药粉未曾用完。”

端王会不会对自己恼怒不知道,但是端王会不会对何明晟生气,何明德倒是清楚地很。

端王细致地扣好了面具,走到了院子里。

婢女还伏在地上,端王用脚尖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了头。

婢女一眼撞进了端王的视线之中,黑不见底的汪洋,让她打了个寒战。这个细微的反应似乎取悦了端王,他道:“果真有几分姿色,你叫什么?”

“奴婢、奴婢春月。”

“何明晟究竟在哪儿?”

春月被恐吓了一番,什么都不敢隐瞒:“二爷说做戏做全了,他确实在听荷馆设了宴席。”

“很好。水碧,带她去换身干净衣服。”

端王身后,几人面面相觑。水碧不敢耽搁,忙和水玉搀着春月,去换了衣服。

何明德只觉得今晚的端王像是被触怒,又像是被解开了封印。

“王爷这是有什么打算?”

端王却是看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本王听说李文霜虽愚蠢,却善妒。平日唯唯诺诺,可一吃醋,变成了悍妇。”

春月换好了衣衫,葱绿的一身,趁得小脸越发水灵了。

端王结果水碧手中的药瓶,打开瓶塞,从春月的领口倒了进去。

那粉末本是轻柔无痕,春月却觉得那像是一条毒蛇,从自己的领口游了下去。

“去吧,去找何明晟,别露出破绽。”

“这次你若是要搞砸了,可就当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