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伶看清来人,顿了顿,明白耳语说的是什么。

邓仕朗跟梁立棠打完招呼,帮陈礼儿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他坐在陈礼儿的旁边,把车钥匙递给她,被她放进手链包。

姚伶放低茶杯,就这么留意到他们的举动。他的车维修好了,戴的手表是中等规格的那款,而她的手链包是西班牙小众品牌,两个人非常同频。

陈礼儿坐好,捋一捋头发,察觉到姚伶的目光,问候:“又见到你了,姚伶。”她笑带甜美,“我喜欢你的胸针。”

姚伶浅笑,回礼:“谢谢,你今天很好看。”

邓仕朗听到这话,不经意看她一眼。她穿了小洋装外套,里面是白色tube

dress,别着一只非常小的蜻蜓胸针。就这一瞬,他没再望她。

这一桌人到齐,大家轮流介绍自己。梁立棠说的无差,陈礼儿的社交能力极好,别人问她的工作和生活,她侃侃而谈,非常自信,邓仕朗在一边被问到也有谈论,各方面都很松弛。

灯暗,大厅播放祝寿影片,之后是一段演讲,大家开始吃饭。

姚伶和邓仕朗坐斜对面,偶尔会撞上目光,有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比如他让陈礼儿多吃点,之前在摄影棚连沙律都不吃。

梁立棠给姚伶夹菜,山珍海味,鲍鱼海鲜伊面,螃蟹龙虾。她都有吃,很快就吃饱,把筷子搁下,喝杯茶消食。

“对了,你送的那个特产很好吃,味道和造型都蛮传统。”梁立棠对姚伶提及这个事情。

姚伶挑的是她比较喜欢的,茶余饭后,她托着下颌交流,脸只对着他,“你吃完了吗?”

梁立棠点头:“吃完了,不过有分几个给同事尝尝。”

宴席进行到这里,陈礼儿有目共睹,觉得梁立棠的话颇有分量。姚伶不爱说话,要说也只跟梁立棠说,而邓仕朗从始至终都没跟她讲上一句。陈礼儿见不到本人时略有戒备,会胡思乱想,见到本人后,反而极有平常心,可以跟她交朋友。

事实上,姚伶从来都没有敌意,她是她,别人是别人。若有不满,那也是对着邓仕朗。

本来到这里,她都如平时一样临场交际。宴席结尾,人在大厅走走散散,她去洗手间,望见口红因吃饭抿掉,没有补,洗个手,沥干手上的水珠。

洗手间通往大厅要经过一条连廊。

邓仕朗在连廊牵着陈礼儿的手,让她把车钥匙拿出来。陈礼儿跟着他轻快地走几步路,突然停下,手链包荡一荡,以至于还在往前走的邓仕朗转过身看她。陈礼儿没有立即取出车钥匙,而是朝他勾勾手,指自己的嘴。

姚伶抱着外套,从洗手间出来一怔,这一怔是因为她正巧看到邓仕朗扣着陈礼儿的后脑勺亲下去。她发现他对陈礼儿非常呵护,手从后脑勺移到她下巴,是那种极其温柔又很有掌控力的感觉,越来越投入,默契非同小可。

邓仕朗亲着亲着注意到姚伶,直白地对上视线,她脱了外套,tube

dress抹胸露肩。眼神一碰撞,她突然冷笑,前面是情侣的真性情,现在分明是故意的,他在向她挑明他的关系毫无问题,警告她不仅见好就收,还要望而却步。她的确望而却步,靠在墙边,观赏他们可以亲多久。

持续几分钟,邓仕朗放开陈礼儿,没有给后面的人一记眼神,带她离开连廊。

姚伶穿好外套,回到大厅就看见邓仕朗和陈礼儿在餐桌边跟大家告别。

陈礼儿留意到姚伶,挽着邓仕朗的手臂,跟她打招呼:“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见。”

姚伶望向他们,“下次再见。”

两人离开,几分钟后,梁立棠也到地下车库取车,搭电梯前,姚伶让他把手机给她,她说自己手机没电,要打电话。她接到他开了密码的手机,一滑开屏幕,就找邓仕朗的电话。

邓仕朗刚下车库,拿出手机,屏幕闪着熟悉的备注,他一只手挽着陈礼儿,另一只手接通,可下一瞬间就见到梁立棠从电梯出来,根本没有在打电话。他对陈礼儿指一指话筒,示意他有电话,绕到旁边。

“哪位。”

“你很幼稚。”姚伶在等电梯。

邓仕朗轻笑,明白她哪怕没有感情都不能接受自尊受挫,挂断。

姚伶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先挂掉,她没有再打,把通话记录删掉。她说他幼稚,更不高兴的是她竟然在这时也变得幼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