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志得意满的带着将士们归队,朝陈堪行了个军礼朗声道:“侯爷,幸不辱命!”

但迎接他的,是陈堪的鞭子。

“啪~”

这一鞭子,陈堪没有丝毫留手的抽在了程风的脸上。

霎时间一条血痕便从程风的眉角延伸到下颚,程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懵了。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不明白,他明明打了胜仗,这位侯爷为何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陈堪皱着眉头打马走远,程风依旧呆呆的愣在原地。

周石拨转马头走到他面前,淡淡的问道:“不服气?”

程风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周石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之色,恼怒道:“你知不知道咱们身后有追兵?”

程风木然的点点头:“知道啊。”

周石更气,怒道:“知道你还将鞑子放到了侯爷面前才来禀报,你是想害死所有的弟兄吗?”

程风不忿道:“可他们只有一千人。”

“是,他们只有一千人,可你要搞清楚,这里是草原,不是咱们大明!”

周石也怒了,咆哮声瞬间传遍了全军。

陈堪冷冷地瞪了这边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进入草原之前,本侯没有给你们强调过军法的重要性,现在本侯在这里强调一遍,不尊将令者,杀。”

一个杀字出口,顿时让所有的将士在大太阳底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堪继续说道:“在本侯这里,最好收起你们那一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把戏。”

陈堪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楚的进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周石不知道是怎么劝慰程风的,在陈堪宣布完军法之后,骑着马不情不愿的追在陈堪身后,瓮声瓮气道:“侯爷,末将知错了。”

陈堪抽了抽嘴角,本想狠狠的训斥他几句,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实说,这些日子,程风在草原上的表现可以说谈得上出彩。

他和方胥一文一武,弥补了陈堪身上许多地方的不足。

但今日之事,程风的做法确实是让陈堪很失望。

他能理解程风想要杀个痛快的心情,但程风却不能理解他要为麾下这两千名将士的生命负责的心情。这便是他们分歧的地方。

片刻后,陈堪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本侯商量,正确的建议本侯会采纳,但是千万不要再自作主张,否则,本侯说的军法从事绝不是在吓唬你。”

效仿冠军侯

所幸程风的自作主张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陈堪只是恐吓了他一顿,便也没有继续追责。

当然,斥候的工作肯定不可能再继续交给他做了,所以老成持重的岑顾又再度接过了斥候的工作。

离开北京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草原上碧绿的操场也开始逐渐泛黄。

若是放在往年,像这样的季节里,许多部落已经开始赶着牛羊迁徙了。

但今年的草原上,一片寂静。

这倒是为陈堪隐匿身形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将斥候派出去,陈堪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随后又继续带着麾下将士们开启了千里大逃亡的模式。

又是三天三夜的狂奔,陈堪带着麾下成功的绕到了驻守在土默特川草原的十万鞑子军队的屁股后面。

根据岑顾传回来的消息所言,鞑子派出来的五千追兵由于迟迟追不上陈堪的脚步,已经被阿卜只俺召回,倒是最开始与陈堪交战大败的那支残军,一直追在屁股后面不肯松口,但他们也不敢再次朝陈堪发起进攻,可能是被打怕了。

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堪还以为是阿卜只俺追得厌烦了,但随着时间的发酵。

陈堪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草原很大是事实,但鞑子绝不可能容忍自己带着两千明军在草原上乱窜才对。

这和身后随时跟着一条恶狼没什么区别,鞑子不可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陈堪已经将斥候放出去了两百里,他能够确信,除了那支残军一直咬着自己不放之外,两百里之内并没有其他鞑子军队,甚至就连部落都很少。

难道鞑子真的放弃了?

不过除了陈堪有些焦虑之外,陈堪麾下的一众将领倒是兴致很高。

甚至就连方胥都觉得陈堪有些杞人忧天。

今日,见陈堪又在沉思,方胥再度凑上来劝慰道:“侯爷不必忧心,咱们本就是一支小规模骑队,再加上一人双骑的配置,鞑子追不上咱们才是正常的,真要被他们追上了,那程风就该抹脖子了。”

这样的话,这几天方胥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

大明的骑兵机动性强,这点陈堪当然知道。

但如此便能否认掉鞑子骑兵的机动性吗?

对此,陈堪仍持有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