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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凛然道:“你怎么自相矛盾。”
“没办法,在你面前我常常是矛盾的。”
她不说话。越珒讪讪一笑,见她拿着桌上的骰子玩了起来。
他突然有感而发道:“我越发觉得爱情使人盲目,使人矛盾,使人卑鄙。”
朱丹把骰子摇得咕噜咕噜响,胳膊上的肉微微随之震荡,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性感。
朱丹把骰子摇得咕噜咕噜响,胳膊上的肉微微随之震荡,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性感。
“按你这么说,爱情却是一种很不健康很不好的东西,使人变坏!”她一面笑,一面把骰盅举到他的面前,“不妨猜猜是大是小,猜中了我陪你去荡马路,猜错了你要立刻送我回家!”
她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觑着眼挑逗他。
上海人说话本就酷爱说一半,另一半叫人去猜,或许因为他是上海人,所以他骨子里偏爱去猜,于是抬了抬下巴,不假思索道:“大。”
朱丹缓缓地开蛊,笑容僵在嘴边。
越珒忍俊不禁,惋惜道:“可惜,还是先吃点宵夜再出去荡马路吧。”
爱情的确是会使人变坏。她从前鲜少深更半夜在外头闲逛,夜晚更深露重,阴气森森,只觉恐怖,早早睡下,以求平安。
自和他恋爱起,两人游魂似的夜不归宿,在清辉明月之下牵手荡马路,他们在前头荡,汽车远远地在后面龟速跟着,往往是走到脚酸腿胀,直接坐车返回。
“如果现在要你嫁给我,对你来说,还太早了罢?”他试探性地问她。
他们离开舞厅,坐在公园的长凳上赏月,这月亮仿佛是中秋之后被人啃过一半的月饼,缺了一块。她两只腿搭在他的膝上,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打架,打来打去也没个胜负,于是折中答道:“嗯,现在来说是有点早。”
他们离开舞厅,坐在公园的长凳上赏月,这月亮仿佛是中秋之后被人啃过一半的月饼,缺了一块。她两只腿搭在他的膝上,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打架,打来打去也没个胜负,于是折中答道:“嗯,现在来说是有点早。”
“待冬天就太冷了,怎好叫你寒冬腊月里穿婚纱?这一等就要等到明年开春。”他亲着她的手背,呵护道:“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犹豫了片刻,面色酡红道:“好可是如果你的父母并不接受我,那又该怎么办呢?”
“不必多虑,他们早就盼着我能赶紧结婚生子,岂会棒打鸳鸯。你信不信,过两日我母亲还要见你。”
过了两日,二太太当真约她来家里吃中饭,偏巧这个消息被翠芳听去,她左思右想,还是打电话给了表妹菲菲。
菲菲和思琪是下午一点钟来的顾公馆,特意挑在饭点之后,出门的出门,午睡的午睡,客厅里也就二太太留着朱丹喝茶谈心。
翠芳解释说:“下午辰光无聊,找小姊妹过来打打牌的呀。”
佣人端着水杯伺候着,犯难道:“这位也是陈小姐,那位也是陈小姐,两位陈小姐坐在一块喊也喊不清楚欸。”
朱丹闻言脸色一灰,有些别扭。
翠芳绕到两人中间说道:“这有何难。”说着拉起思琪的手说:“这位是陈大小姐喽。”又翘起下巴指着另一边,“那位是陈二小姐呗。”
思琪弯着一双星眸含笑看着二太太,眼梢时不时瞟着朱丹,听见佣人们恍然大悟说:“原来两位陈小姐是亲姊妹呀。”
思琪听不得这话,连忙撇清关系道:“准确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不过我们并不熟的,我爸爸也是过了十几年才知道自己还有个遗落在外头的女儿,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反正人家找上门来,硬说是他女儿,逼着认下。”
朱丹听得一肚子气,竖着眉头瞪着她,想她脸皮怎么这样厚,跑到别人家里颠倒黑白。
“陈先生肯认,应该是没错的,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陈先生肯认,应该是没错的,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什么清楚不清楚的,十几年前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二太太嫌她聒噪,也是不耐烦道:“你们不是要打牌吗?陈妈,铺桌子去。”
翠芳赶紧拉着思琪上了牌桌,三缺一,算着刚好六姨太在家,佣人便上楼去请。
只要不是老清早打扰六姨太睏觉,其余时间找她做牌搭子准一口答应。
裴秋潦草披了件外套,下楼一看来了客人,连忙扭头去骂佣人:“话也说不清楚,急急催我下楼,也不讲声有客人在!”
翠芳难得殷勤道:“不碍事的,菲菲是我的侄女,也算啊是六姨太的侄女不是。”
裴秋不领情道:“别呀,照你这么说,杪悦也是我的女儿咯?哈哈,我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孩子好歹也叫你一声姨娘,怎么不算你的孩子呢!”
裴秋不与她继续争辩,径直走到牌桌前徐徐坐下,翘着小腿,拖鞋松松地挂在脚尖,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