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费周章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说,她希望她的人生,永远可以是特等奖。

她的生日愿望,是对她的生日祝福。

乐声结束,江语乔将水晶球装进书包,向苒跨上车,准备像来时一样悄悄离开,她背好书包,用力一蹬,忽然,脚腕瞬间脱力,向苒重心不稳险些摔倒,踉跄了两下堪堪撑住,发现自行车的链条掉了。

真是字面上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江语乔已经朝着门外走来。

向苒慌忙跳下车,她环顾四周,往左是垃圾堆,往右,几间商铺紧紧相连,至少要走出五十米才有拐角,别说五十米了,就是躲出去五米的时间也是没有的。

江语乔已经推开玻璃门,吱呀吱呀的背景乐中,向苒躲无可躲,被她看住。

“向苒?”

向苒一时语塞,傻里傻气地回了句:“你好。”

活像个偷车子的贼。

“你来买东西吗?”江语乔没多想,寒暄着跨上自行车,看起来是要走,“你去哪里?回家还是?”

她扭头,又看了一眼向苒,这才发现她的车子坏了。

江语乔脚一点地,将车刹住,跳下车走过来查看,向苒轻声说:“我踩了一下,链条忽然掉了。”

山塘庄半数都是土路,颠簸难走,自行车掉链条是常有的事情,挂回去就好,不是什么难事。市场里没有修车的,推出去找修车摊,怕是要走上半个小时,冰天雪地的冻死个人。向苒看起来,也不像是抗冻的样子。

江语乔犹豫片刻,蹲下身子,一手扯动链条,一手转动脚踏板,尝试把卡在缝隙的链条扯出来,链条卡得紧,她尝试了几下,没什么效果,抬头问:“有绳子吗?”

“绳子?你等等。”向苒三两步跑进店里,朝着大爷问,“大爷,有绳子吗?”

说完,她才想起大爷听不见,慌忙闭嘴,手忙脚乱地去抓桌上的纸,表姑姐从里屋走出来,高声问:“绳子?要那干嘛用?”

向苒也不知道江语乔要做些什么,她问她要,她便乖乖来找,片刻后,向苒扯着一条腕口粗的大麻绳跑回来,喘着粗气问:“这个行不行?”

江语乔笑得无奈:“当然不行啦,这绳子是拿来锁门的。”

向苒看着她发呆,最近太累了,她许久没见她这么笑过了,十六岁,那么好的年纪,就是该笑一笑的嘛。

“什么是爱?”

她想起她曾说过的话。

“爱是快乐的,是美好的,是能带给人幸福的东西”

但也可以,是心疼的。

江语乔把麻绳拿到一边,起身打开书包,把刚买的文具倒在车筐里,又把塑料袋拧成一股绳,用发夹勾着从链条下的缝隙里穿进去:“这个地方摔了一下,缝隙比较大,链条就比较容易掉下去,还好你力气不大,卡死了就麻烦了。”

她喊向苒来看,让她凑近些,再凑近些。

江语乔用力将挡片掰开,拽起塑料袋,把卡住的链条往上提,好在向苒踩了一下便没再继续,链条卡得不深,她拽了一会儿,脚踏板总算能顺利转动,江语乔把沾满黑油的塑料袋扔到一旁,耐心的、一点一点把料条挂回去。

等她修完,向苒从包里翻出湿纸巾递过来,链条上都是油,擦也擦不干净,江语乔晚上还有补习班,擦了几下胡乱放弃,确定向苒车子没问题后转身离开:“我走啦,你注意安全。”

起风了,原礼的冬日,总是多风,向苒的头发被风吹动,垂落到外衣胸前。

江语乔踩动自行车,又停住,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发圈递给她。

“你头发乱了。”

向苒眨着眼看她。

“挡眼睛,骑车很危险的。”江语乔看着她说,“还是绑起来吧。”

发圈是蓝色的,很漂亮,向苒接过来,将头发拢到脑后。

的确,她头发乱了,都怪这看热闹的风。

2018-2014(6)

周末这天, 向苒起了个大早,迎着鸟叫晃到江语乔家楼下。

她本就发烧,又不听话, 大雨天出门受风, 回家后整个人高烧不退,昏昏沉沉整整一周, 沈柳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严禁她离开房间, 整日不是要她躺着, 就是要她多睡,向苒被养得骨头缝都锈住了, 总算摸到时机溜出门。

出来透透风, 也出来见江语乔。

她的手心握着一粒纽扣, 是上周五趁江语乔不备, 从她的外套袖口上拽下来的。

江语乔家是老小区,附近挨着公园和水库, 向苒知道她不爱去公园,倒是喜欢去水库滑冰, 知道她家楼下有两个公交站, 若是去学校, 出门要往左拐,若是去逛街,则在相反方向,她也知道她家在哪栋楼, 哪一层, 她的卧室在哪个方向,朝南还是朝北, 凌霄花会在什么时候爬上她的窗台。

但她不知道,江语乔今天会几点起床,高三生,应该很累吧,或许会多睡一会儿?不过高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