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摆脱潘家只能通过法律,想要通过协商解救潘来凤,潘家不可能放人。

有第一回卖女儿就会有第二回。

“我明白了。”秦涛低头沉思。

秦溪说的只是第一步,后面肯定还会有许多麻烦。

可……为了摆脱潘家,一切都值得!

想到这,秦涛猛地抬起头,抬腿下床,取下挂在床架子上的棉衣:“我这就去找来凤,他们家晚上没人。”

秦溪点头。

“如果潘来凤同志不同意,那哥你趁早打消跟他结婚的念头吧。”秦溪正色,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连自我拯救机会都不想抓住的人,不值得秦涛去喜欢。

秦涛也正色地点头。

几人都没声张,目送秦涛悄悄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姐夫,卓三哥,你们抽空打听打听潘来龙是干什么的?”

包亮先是冲秦溪挑了个大拇指,随后才站起身道:“放心吧,姐夫姓包外号包打听,保准给你打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晚,秦涛很晚才回来。

秦溪姐妹晚上一直没睡,听到院门外有动静,立刻爬起来去开门。

秦涛就带回来一句话。

——大年初二市一院门口见。

大年初二。

雪完全化去,城里到处变得乌糟糟一片。

城里家家户户还沉浸在过年气氛之中,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秦溪妹子,大过年的来医院干什么?”

秦溪姐妹早到,才刚站那等了几分钟,就立刻被眼尖的胡丽看见。

“这事说来话长……”秦溪解开围巾,露出脸。

“进来说进来说,这天虽然没下雪,但还怪冷的。”

胡丽目光从秦溪脸上划过,又扫过秦雪。

“姐,你和大姐先说话,我在门外等二哥。”

在外人面前,秦梅一直扮演着乖巧文静的妹妹,被胡丽这么一看,害羞得眼神都不知该往哪放。

表情可真是收放自如……

“行,那我在前台等你们。”

胡大姐热情地挽着秦溪去了前台,又是倒水又是抓糖的。

她们刚坐下,无事可做的护士们就陆陆续续围了上来。

“秦同志,你今天是不是来看黎医生的?”

“几天没见,妹子又长漂亮了,瞧这脸皮多白。”

“黎医生今天在内科三办公室值班。”

秦溪的大名已经在护士部传来,一院的护士光是听到秦这个姓氏,都要多看两眼。

被这么多八卦的眼神盯着,秦溪别扭得直想挠脸。

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绕开黎书青这个话题,缓缓开口。

“这家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主席都说妇女顶板半边天,他还搞旧社会那套重男轻女。”胡丽气得连喘粗气。

听完秦溪讲述,所有护士都表示很气愤。

在场的都是女性,自然也更能体会那种痛苦心情,甚至有人就是在重男轻女的环境下长大。

政策提倡男女平等、

看想要真正改变从骨子里带来的不平……并不是那样容易。

“所以我想问问医院里能不能给开个证明?证明潘同志的伤是被人打的。”

医院没碰到过开这种证明的,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如果真是人为伤害,我可以亲自出面做证明。”

音调平缓听不出喜怒,冷冷淡淡中却夹杂了丝紊乱的呼吸声。

黎书青大步流星走来,敞开的白大褂随着走动上下飘动。

很快,人就走到了秦溪面前。

严格算起来, 两人才小半个月没见,秦溪第一眼竟觉着黎书青奚好像变了些。

好似是神情,也好似是发型。

“黎同志, 你好。”秦溪神情微舒, 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闻的笑意。

“秦同志你好。”

“咳咳……都散了都散了, 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啊!”

被几双眼睛这么盯着,胡丽发现两个小年轻都有些拘谨,过来人似地摆手让大家都回到工作岗位去。

“我听到你刚才说的情况了, 虽然咱们国内现在还没这个先例,但国外已有完善流程,我们可适当借鉴。”

黎书青好似是匆忙下楼,说完才拢了拢白大褂,从最上一颗扣子开始一颗一颗地扣下去。

修长手指灵活地移动着,不过最平常的动作,硬是赏心悦目地叫人移不开视线。

秦溪看得很认真。

“……”

不知哪刮来的风吹起女孩儿额前碎发, 纤长浓密的睫毛也随风颤了颤。

“那几人是不是你要等的人?”

黎书青错开目光, 抬头看向大堂来处。

几个人疾步走来。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