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宴在巷子外的一家酒楼,其他宾客都是中午直接去酒楼参加。

晚上宴席才是在家里置办,让亲朋好友热闹热闹。

秦溪作为伴娘,全程就负责端着搪瓷盘子给来的客人送上喜糖和喜烟。

来得人太多,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记下一个人的脸。

她不记得人家,几双眼睛却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秦溪也发现了那些视线,不过没感到恶意,她也就没去管了。

“这位小女同志好。”

尹奶奶和许婉华坐在最靠近主桌的一桌,终于是见到了老战友说了好多遍的外孙媳妇。

长得标致,做事落落大方不小夹子气。

长辈们最是喜欢不扭捏的姑娘,而且看得出来性格很好。

许婉华笑:“你瞧我家书青。”

她手指的方向,黎书青坐对面的桌边,那视线就没离开过秦溪,都快把人看出花来了。

“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含蓄。”赵国庆笑骂,可没有半点真生气的样子。

“现在的年轻同志可跟我们那时不一样,连手都没拉过就结婚。”尹爷爷笑。

“你看看这孩子,还不止光坐着瞧。”

在自家亲外婆的调侃中,黎书青端了杯温开水走到秦溪身边,伸手把盘端了过来,又把水递了过去。

满大堂的人可都瞧着呢!

黎书青此举无疑是向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宣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敢打赌,青书这小子是担心别的男同志看上了秦同志。”尹爷爷又笑。

从刚才起,就有好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秦溪身上。

“臭小子,还知道吃醋了。”赵国庆哭笑不得地冲老友们摆摆手:“咱们再着急也不行,人小秦同志还没到结婚年龄,还早还早。”

“那是得看紧了。”

一群老战友又是笑。

秦溪接过黎书青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下大半杯。

光是微笑还挺废心神。

“马上开席了。”黎书青托着盘子的手动了动还是没动,只低声问道:“累吗?累得话我带你去那边坐着休息会。”

“不累。”秦溪明媚一笑,又把托盘接了过来。

“你没事就跟我一起来发烟。”霍云揉了揉笑酸的腮帮子,把黎书青拽了过去:“早知道就让你来当这伴郎。”

在考虑伴郎之时,霍云第一个就把黎书青给排除了。

他可不想婚礼上身边全程都跟着个冷脸的“黎医生”

如愿得了个冷冷淡淡的无声回眸,霍云觉着心里瞬间舒坦了,一扭脸又笑着招呼起其他宾客来。

谢郝云说他们的婚礼一切从简。

可跟二哥和二嫂婚宴都是凑起来的碗筷一比,这场婚礼已经算得上相当豪华。

宾客中几乎大半都是穿军装的人,剩下少数是公安制服。

等来的人差不多,整个大堂好似变成了一片军绿色海洋。

谢郝云把秦溪安排到黎书青身边坐下,跟霍云一起走到大堂最前方。

秦溪刚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被只温热大手包裹。

那只手缓缓移动,不轻不重地按着她已经有些酸的手腕。

秦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只觉得好笑。

唇角刚翘起,而后就看到了满桌子盯着自己看的一桌长辈。

十个人一桌,有六个头发都白了大半,还有两个全白。

只一瞬间,秦溪的头皮麻了。

这其中……应该有黎书青的外公外婆。

可……究竟是谁呢?

而事实是这一桌子长辈中没有黎书青外公外婆。

老两口担心秦溪心里有负担, 特意没和他们坐一桌,只在结束后远远冲两人挥了挥手。

婚礼结束第二个月,霍云告别妻子, 踏上了去往国境线的公安局报道。

谢郝云郁郁寡欢很长时间, 直到发现怀孕, 才总算暂时将对丈夫的担心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店里生意也越来越好。

秦溪将营业结束时间从九点提前到了七点,客户群体不再是来看电影的人,而是附近居民。

在寿北市西城区, 报刊亭小吃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饭馆子了。

“真希望黎大哥能每天都来!”

贪便宜安装的旧轮胎,滚动才小半年,几乎就没了多少减震作用。

加上店里用水需求量增大,秦雪一天需要跑好几趟法院的水房。

大多时间有秦溪帮忙,可中午忙起来之后就得她和二嫂潘来凤去。

中午最繁忙的时候刚过去,秦溪又喊秦雪去拉水。

秦雪爬到车斗里坐着,一副生无可恋地探头感叹。

黎书青只要不上班, 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吃店里帮忙。

只要这个未来姐夫在, 她就不用去打水,点菜端菜的工作也是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