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自己的担忧,点点头说:“嗯,我家住这。”

许悠妙也点了点头,感觉再无话可说,她努力笑了笑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纪堂颔首,但下一秒他叫住了转身欲走的许悠妙,焦急问道:“许悠妙,我们是朋友吧?”

许悠妙不解纪堂为什么这么问,她回头缓缓点了点头。

纪堂便说道:“那,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帮忙,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他的语气急切又小心。

许悠妙闻言徐徐转过身认真向纪堂道了一声谢,然后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在回去的车上,许悠妙想起高一刚入学那会,她看到纪堂的那份心动,发现不过短短一个学期感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曾在某一个被父母家人学校营造好的温暖环境里认知着一切,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有幻想有希望看到优秀的男孩会心动,她的认知和情感是一条流淌在规定河道里的河,正常平静。但现在她发现这个温暖环境里,充当着保护墙的那些人其实都在看着外面另一个世界,或者说那些墙一直都背对着她伪装成一个平面的人。于是,她对这个温暖环境里的假象失去了兴趣,她只想冲出河道往墙外走弄明白一些事情的原因。

她刚才咨询律师问能不能帮她的父母离婚。律师则问她为什么。她说自己发现了父亲出轨。律师问她母亲是不是知道这事。她陷入沉默说不知道。律师便问她现在家庭情况怎么样,父亲平时是怎么对母亲和对孩子的。她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她说:“我们一家人都很好,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在一起。有时候会互相指责,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理解和包容。”

律师闻言,更多的是对她进行开导,告诉她不能帮父母离婚,离婚这件事只能当事人自己去决定。

律师有句话也触动了许悠妙,律师说离婚再困难也可以去离,但比这更困难的是开始新的生活。

许悠妙想像了下如果自己失去这个家的庇佑将会是怎么样的,她一定会还很伤心很难过,但在欺骗里生活,她也会很煎熬。这一刻,对许悠妙来说这个世界仿佛没有真相。公车走走停停,许悠妙希望回家的路越远越好。

现在是冬季,傍晚没到就开始天黑了,许悠妙回到家时,家里正准备开饭,彭珍和许汉生都在厨房里忙碌。

许靖听到许悠妙回来的声音,打开卧室门出来迎接她,说道:“妙妙,我们下午去给你买了新手机,大家都换了新手机,你来看看。”

“为什么都要换新手机?”许悠妙不解问道。

“新的开始。”许靖笑了笑说道。他显得有些孩子气。

这一年,智能手机越发成熟,各种手机软件层出不穷,微信开始大规模流行。许靖教许悠妙用新手机告诉她,他们一家人有了个群。

许悠妙在群里找到了彭珍,她的头像是他们一家人很多年前的合照,那时候许悠妙还被抱在怀里,许靖被打扮成小大人站在地上。而彭珍的签名是:你们在我前面,你们都好,我才好。

许悠妙心情很复杂,她看到彭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很高兴让许悠妙过去尝尝味道。许悠妙这时忽然知道这个家庭对彭珍的人生可能意味着一切。

许悠妙也在这一刻发现了婚姻和家庭的假象,它们毋庸置疑有美好的一面,但世俗将它们鼓吹的过于美好了,美好到不能破,美好到人要失去自我,那就成了一种无助和恐惧。

这个寒假,许悠妙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独处,她不太想和人交际,尤其是和父母,她便经常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云,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她发现原来大自然才是人心灵真正的朋友。

临近春节,周斯时经常往许家跑,但许悠妙都在房间里不出来,这让周斯时认为成绩对许悠妙的打击很大。他有天回去把 y 国的学校资料都发给了许悠妙,又郑重其事和她说:“我们一起出国去读书吧,妙妙,考大学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许悠妙看了信息,回了两个字:“不去。”

周斯时感觉许悠妙的情绪真的很差,快把自己困在角落里了。于是他直接找了许汉生说出国读书的事,希望他劝劝许悠妙。

大年三十那天,在年夜饭餐桌上,许悠妙虽然调整了心情努力开心,但她还是回不到之前那种对家人亲密无间的态度。

此刻所有人都认为许悠妙是受成绩影响了,许汉生在餐桌上说:“妙妙,成绩不是最重要的,考不好就考不好了,如果国内教育制度不适合你,我们可以去国外看看。”

许悠妙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周斯时或者周国维找过许汉生了,她皱了皱眉说道:“我不去国外读书。”

彭珍见状忙说道:“不去的话,那你压力不要太大,以后考上什么大学就什么大学就是了,女孩子也不用读那么多书。”

这句话刺痛了许悠妙,她有点生气又不忍顶撞彭珍,她缓了片刻说道:“你们说话真是很矛盾很奇怪,一面说成绩不重要,成绩不能说明是能力的一切,一面又在暗示我女孩以后人生就那样了,所以成绩不重要。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