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说的对,我们还是继续做假夫妻吧。”

“咦……”薛灵栀有些意外,她那句“而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咱们还是算了吧”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他就改主意了?

赵晏又道:“我今晚留下,是怕再遇见突发情况,只在桌边将就一宿,绝对不会对你无礼。”

“嗯。”见他退回安全距离,薛灵栀暗暗松一口气,还好,还好,维持现状就很不错。

——其实她也不怕他半夜无礼,如今他受伤未愈,真动起手来,优势在她。

薛灵栀心情渐好,不愿太委屈了他,就十分体贴地建议:“在桌边将就不舒服,我这边有两床被子,你先睡罗汉床吧。”

“也好。”赵晏略一颔首。

很快收拾妥当,两人各自就寝。

然而,刚一躺下,薛灵栀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对啊,就算他先前想圆房,也绝不可能在明知道有人到来的关头脱衣裳。

偏偏她方才一听说“圆房”被吓到了,竟没细想这一层。

他是在糊弄她呢。

薛灵栀心下微恼,深吸一口气,冷不丁问:“张延之,你是朝廷捉拿的要犯吗?”

折腾了一天半宿,刚稍稍放松一些,骤然听见这句话,意识到是在问自己,赵晏心中一凛:“不是。”

随后,他又语带讶然:“你为什么这么问?”

薛灵栀轻哼一声,干脆坐起来,撩起床幔:“刚才差点被你骗了,你根本就不是想圆房,你就是误导衙门的人吧?想装作自己没有受伤,对不对?”

她越想越惊恐:“你,你不会是朝廷要犯吧?”

若他真是逃犯,那她就惹祸上身了。

赵晏按一按眉心:“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想了一想,赵晏又解释,“我是怕被差役误抓,不想多事。”

薛灵栀眨了眨眼睛:“差役会误抓吗?”

“当然会,你当他们是什么好人?有时候为了应付差事,错抓个把人对他们而言,又算是什么大事吗?”

薛灵栀不大相信,可转念想到那群差役两次过来,一次带走酒,一次带走摆件,行事作风与土匪无异,确实不算公正严明。

这么一想,感觉他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他是要犯。

薛灵栀小声嘀咕:“怕误抓就怕误抓嘛,直接告诉我就行。干嘛吓唬我说要圆房?”

赵晏默不作声,只当没有听见。

此刻已近子时,喜烛燃掉了将近一半。

薛灵栀实在困得厉害,也不想和他在这些细节上过多纠缠,只说一声:“算了,睡吧。”便放下了床幔。

烛光隔着床幔透进来,房中又多了个人,薛灵栀心里还有未解的疑团,本以为不会很容易睡着,但终究还是抵不过汹涌的睡意。

不到半刻钟,薛灵栀就沉沉睡去。

同在新房内的赵晏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罗汉床狭小,又过于短了一些。薛姑娘抱过来的被褥上有着不知名的熏香,更让他莫名烦躁。

两人同处一室,又点着蜡烛,他一瞥眼,就能瞧见床幔里影影绰绰的身影。

赵晏只能阖上眼,尽量去回想今晚的事情。

那些差役曾骂骂咧咧,无意间提到京城来的人。

京城来的人是谁?是那天在县城看见的那队禁军吗?

……

次日天光大亮,薛灵栀才清醒过来。

一掀开床幔,竟发觉罗汉床上不见了张公子的踪迹。

薛灵栀呆了一瞬,暗想,莫不是他心虚,所以悄悄溜走了?

正暗自思忖,忽然听到外面有声响。

知道张公子就在院子里,薛灵栀阖了阖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欣喜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算了,没走就没走吧。

不管那群差役要找的人是不是他,昨晚两次都没带走,说明至少短时间内他应该是安全的。

匆匆穿好衣衫鞋袜,薛灵栀走出房间,打水洗漱,开始一天的生活。

吃罢饭,她邀请张公子一起去祭拜父亲。

“还去?”赵晏皱眉,“前两天不是刚去过吗?”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实在是懒怠做事。

“不一样的,我们村的规矩,成亲第二天是要到坟前祭拜先人的。”薛灵栀认真解释,“再说,昨晚那么大的事……”

——她主要是想拉着他在村子里露露脸,省得旁人怀疑。毕竟昨晚差役去而复返,说不定会有传言。

“也行。”赵晏略一颔首,勉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