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进京途中,三哥曾说,进京后教她骑马,可到现在也没真的付诸行动。

可是,当面前这个人方才邀她骑马时,她真有一瞬间的恍惚。

赵晏不免有些遗憾,本以为能带她骑马呢。

不过,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翻身下马,放下弓箭,让内侍把马牵走。

此刻的赵晏额头、鼻尖有点汗意,他几步行至谢灵栀跟前,眸中隐含期待:“手帕借我用用。”

“什么?”谢灵栀微愕,疑心自己听错了。

“我没带手帕。”赵晏指了脸颊,脑海里有一个画面,他低下头,任由她温柔地擦去额上汗水。

谢灵栀脸色微白,脱口而出:“我也没带。”

其实她带了,就在她的袖袋里,但她手上涂了药还没完全干,不方便拿,而且她知道帕子私密,不想给他用。

以前在花溪村时,两人偶尔也用混过巾帕。可现在不一样。

他明明有其他选择,偏偏非要借她的帕子。

先时的那个猜测再一次浮现在她脑海,她不能深想下去。

“唔。”赵晏眸间的笑意淡了一些,没多说什么,也不擦汗,任其风干。

——方才她给他看珍珠时,他分明看见她带了帕子。

见他这般模样,谢灵栀不免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她轻咳一声:“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爹娘要担心的。”

赵晏有心和她多待一会儿,但看天色,实在不早,只得道:“也好,我让人送你。”

他陪着她走出演武场。

一路都很安静。

忽而风起,谢灵栀犹豫了一下:“起风了,你快回去吧。出了汗不能吹风的。”

虽说他现在生龙活虎,可她还记得他病歪歪的样子。

少女声音很轻,眸中关切不似作假。

赵晏心里一热,轻“嗯”了一声,先时的那点不快渐渐散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微微皱眉。或许方才他应该顺势把在心底翻滚的那句话说出来的。

……

安远侯府的马车已在宫外等了很久。

看到小姐出来,刘叔眼睛一亮,立马迎了上去:“小姐!”

谢灵栀勉强笑笑,钻进马车,长长吐一口气。

“坐稳了?”

“刘叔,走吧。”

马车疾驰,谢灵栀双目微阖,今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浮现在她脑海。

她感觉,她好像有一些看不懂那个人。

算了,想不懂干脆不想了。

她干脆闭目养神。

回家之后,母亲梅若乔少不得要询问一番。

“公主很客气,赏赐我一包小珍珠,还拉着我品鉴书画。”谢灵栀挑挑拣拣回答,怕娘亲深问,她答了几句后,索性将脑袋埋进母亲怀里,娇声道,“娘,我好累啊,又累又饿的。”

这一招果然管用。

梅若乔立即改问她想吃什么喝什么。

吃罢晚饭,谢灵栀泡了个热水澡,又让精通推拿的寒露帮忙按了一会儿肩背,感觉舒服不少。

然而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时想着那次两人在承明殿的对话,一时想着今日的

铱骅

种种。直至将近三更,她才勉强睡去。

平日里很少做梦的她,这一晚竟然做梦了。

梦里她在演武场练习射箭,不知何故,竟一箭射中了张延之的胸口。

谢灵栀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摸额头,她已冷汗涔涔。

道歉

清早吃饭时,谢灵栀有些心不在焉。

梅若乔看在眼里,关切询问:“怎么了?没睡好吗?”

“嗯,做噩梦了。我……”

“嘘,清早不说梦。等太阳出来,吃过早饭再说。”梅若乔连忙打断女儿的话。

时人认为,清早说梦,吉梦消,噩梦应,不兴说的。

谢灵栀果真不吭声了。

吃罢早饭,梅若乔才问起女儿究竟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我在射箭。”谢灵栀不能说得太具体,便略去了重要部分。

梅若乔不解其意,思索了一会儿,含笑安慰:“梦都是反的,做噩梦是好事,不用多想。”

一旁的谢枫却兴致勃勃道:“我有解梦的书,等我找来。”

他常在外行走,买过一些杂书,其中就包括解梦的。

“不用……”谢灵栀话没说完,就见三哥一溜烟跑远了。

等他再次回来,手上拿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翻了一会后,谢枫眼睛一亮,煞有其事地念道:“找到了,弓箭,主姻缘。”

谢灵栀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到,一张雪白的面庞咳成了红色,眼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