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得悄然,鹿淮的房间一直安静,季青临敲了两次门,都是沉默回应。

他知道小oga现在不想见自己,叫了客房服务给小oga订餐,他站在走廊上等。

等小oga愿意见他。

时针滴滴答答的转,一圈又一圈。风吹了一地的凉,带起窗纱轻晃,窗外月色清冷,树影娑娑。

派对结束在凌晨,一地的彩带,一地的液体,灯光闪得晃眼,热闹却已经退潮。

欢生眼神有些迷,看着清洁服务员收拾着餐具,今天晚上高兴喝得有些多,思维活络不上。

今晚来送礼的人有很多,都是些虚与委蛇,有些是看在他父亲面上来蓄意接近的,有些是因为他是适龄优质oga而来结交的,没多少真心。

他厌烦这些场合,但又拒绝不了。

“少爷,车停在外面了。”黑西装的保镖俯身在少爷身边轻声道了句“可以走了。”

欢生点点头,指尖敲了下轮椅,设置成自动行驶。

室外的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不少。

欢生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哈欠。

身侧的黑衣保镖犹豫几分“今晚太晚了,少爷其实可以休息一下的。”

“不用。”欢生声音懒洋洋的。

这种逃离束缚的快乐,他们不会懂的。

两辆悬浮车停在楼前,院长也顶着夜色站在门口,朝欢生伸了伸手“恭喜出院。”

这家疗养院是院长名下的一个小资产,但每次有人离开都会亲自前来相送。

欢生回了礼,客气的笑了笑“谢谢。”

随后跟着上了悬浮车。

悬浮车内恍若一个小房间,空旷的地毯却大多被礼物占据。

是今天派对里那些不知名的人送到。

欢生的视线顿在一个白色的丝绒盒子上,在一堆华美包装盒里,这个礼物显得平平无奇,甚至说得上寒酸。

欢生起了身,悠悠晃过去,拾起那个小盒子。

巴掌大小,没有多大装饰,就盒子顶上一个logo。

盒子在指尖转了转,最后被撬开,露出内里的衬布,黑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条白色细银链。

oga抑制环?很精美。

欢生扯了扯唇,下一秒悬磁浮车车窗抛出一个白色盒子。

纯白无瑕的盒子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沾染上淤泥。

道上车水马龙,盒子躺在无人在意的草丛里。

良久,一个身影慢吞吞的走进草丛,颤着身子慢慢翻找,路灯已经停止工作了,瑞维只能靠着微弱的手机亮光翻找。

眼眶涩得发麻,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簌簌落下,声音忍在喉咙里,倔犟得小声。

盒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漂亮了,瑞维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捡起来,找了块身上干净的地方蹭了蹭,揣进怀里,一瘸一拐消失在夜色。

他的喜欢终究狼狈收场,这算是他仅剩的珍藏。

鹿淮打着哈欠醒来的时候,拉开门就看见季青临,伸懒腰的手顿在半空,垂了下去。

“睡得好么?”季青临朝他露了一个很浅的笑,眼底青灰很重。

应该是一夜没睡。

鹿淮拧了眉,脸色不太好看“你站了一晚?”

oga语气很冷,季青临心里却腾升起莫名的小雀跃,眉眼垂了垂“怕你,起来找不到我。”

“所以你当柱子?”鹿淮没好气,直接甩下他自顾得往前走了。

迈出去两步,发现季青临还真没跟上来,鹿淮心头更郁“快跟上来,你是要发芽么?”

季木桩子哦了声“来了。”

因为站太久,脚有些发酸,走得时候步子很沉,一点一点拖着走,鹿淮抿了抿唇,放慢了步子。

鹿淮还是生气的,但是他能理解季青临的做法。

昨晚鹿淮在聊天框给季青临发了一句话:我的就诊记录。

季青临回得很快,所有的细节一箩筐发给了他。

鹿淮好歹也是鹿氏的公子,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是腺体萎缩。

身上其他的小毛病调理就好,腺体萎缩,确实是一条死路。

他不质疑季青临对他的感情,之所以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一定是深思熟虑之后做下,一定是他所能想到的万全之策了。

鹿淮还是生气,凭什么不和他商量??

按照季青临的处理方法结果下来,他和季青临百分之百没戏。

季青临在劝他去治疗的时候,到底是怀着那种心理?

“我拒绝这种治疗方法。”

季青临端着选好的早餐刚坐下,就听见oga的声音,眸子动了动,手上却仍有条不紊的分早餐。

鹿淮抿了抿唇,因为思虑得多,不自觉的加重了力度,唇瓣敛得潋滟“手术成功几率挺大的。”

简单两句话,就是oga的意思了。